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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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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 / ^1 y* }1 ~9 M, p8 v% K
周四九点坐晚车北上呼市。头一次去。 ' n, ^ E/ k% \4 L* g
内蒙在北京边上，当年下乡到内蒙兵团的号称“北京军区”。问清列车员早七点到，十个小时，是目前车速最快的一列，夕发朝至，不耽误干活。 : Z( t. n B* B; S( d8 [: X" u$ H# g
包厢上下两铺。对面并列沙发和卫生间。开行后，我倚在铺上调好电视选择了个美国片《乡巴佬进城》两小时笑料不断。期间眼前头上一个纸包晃动，昏暗中我摘下耳麦注意观察，是上铺的在打招呼“吃不吃瓜子”“不吃、不吃”接茬娱乐。车厢晃动、老线、老车、老慢那种。片子放完，重归现实，伴着车体四处的碰触、摩擦、伴着上铺噼啪作响的瓜子破裂声睡去了。
0 ~. b/ l; P7 y* I& q' X再睁眼时天已大亮、上面那位立在地面床头已换上一身戎装“警察？”“不。警官大学，学生”“学什么？”“行政管理”“学擒拿格斗吗？”“会点”拖着箱子先我一站下车了。
" H& g) X* \" w9 B“集宁南”晚点一小时二十分钟。窗外，地面为丘陵、黄土地、黄土山、冰河在融化。农地去秋就已耕耘，星罗棋布的粪堆一直铺到远处的半山。路旁的院落依然简陋，正房砖瓦结构，偏房还是矮矮的土房，被破败的土墙环绕、遍地垃圾。
4 }. F3 c( w/ m2 B过了山、出了洞，这边的植被见好，从阳光下的树影判断，车在一路西行。一旁国道排成长列的的大货车，多数都漆成火红色，西行的多是空载，东行的重载，这些年内蒙的GDP增长率持续保持第一，靠的就是矿产品。南面再远处是建设中的高铁。
. T6 s) D' K$ \! ?4 |, d& r; C下午开始干活，上午休闲，只有这半天的空闲，就近看博物馆再看城外十几公里的“昭君墓”客随主便。 8 j5 ]: S9 M/ ^5 i( F; u2 A. m& n
说到呼和浩特早有古诗云：“敕勒川阴山下 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敕勒川就是今日的呼市所在地。可面目全非，如同其他内地的城市，千城一面、眉眼相似，唯一的区别你往屋顶看，巨大的蘑菇造型长在最高处，与京城有一段楼顶竖起小亭子，有一比。当地人说，那不是蘑菇也不是成吉思汗的头盔是蒙古包的造型。这点就不如北京了，小亭子没准还能纳凉，那个包包可是“死个堂”的。
% S, ]! M3 Q* @" T5 R9 ]别说还真看到一小段残城墙、又矮又细，地陪说，那周边曾是要犯的关押地，警卫森严，沾了光、留存下来。 0 S& S. u- U! P6 Y. B& R8 @- T
到了博物馆，这里叫博物院，故宫不是也叫“院”吗。我远远的看到像是个大大的礼帽造型，其实还是蒙古包的造型，无比的硕大，一面斜坡，我看作帽檐的那个，大过一个足球场，绿草茵茵，近看塑料的。此院是自治区60年大庆献礼项目、日光下，煌煌大观。 : I7 \& g W( Y4 D
武警战士、幼儿园小朋友都在门口列队等候。此院免费参观。馆内四层滚梯相连，共十几个展厅。除了服饰、地下文物、玉器和马鞍馆，其他都走到了，走马观花，我觉得周边的小朋友们的步伐比我还快。
) F1 X! s; j* E$ @- h4 `' J5 N走在航天馆门前，我迟疑的问地陪，没听说内蒙有发射场？地陪说就是“酒泉。”“酒泉在甘肃。”我明明白白的。“不错，但基地、发射场都在内蒙，当年是为了保密，声东击西，发射基地距酒泉200多公里“神州1号到5号都是这发的，前几年对外公布叫做东风航天城。”真是“内蒙”不知能否“外蒙”糊弄洋鬼子能否得逞，我是此刻才知晓“酒泉发射场”在内蒙。
2 _# I: K- Q) W1 {% W7 |! D真不错，值得再来一次。 : x: x$ X0 b d
出来展馆，临近午饭时间。临时动议不往城外跑，误了饭点不好。地陪附和“其实也没大好看的，就是衣冠冢，埋了2000年前的一只鞋”我说顺路看看城区的老房子。地陪边走边想，“基本上拆光了”“去大召”（见图） 9 e- ?3 O" c( k' ~6 @7 N [
大召就是大庙，喇嘛庙。到了门口，金碧辉煌一片，问明是近期翻建的。我说那就不进了，那点远古的信息不见了，不看也罢。
) I) Y# I4 a9 g. T1 Y/ Q1 z一眼看到不远处的老街，信步走去，牌楼后、青砖漫墙、灰瓦扣顶，经过修葺的临街小房败像难掩、透出古意，一条买卖老街、如北京的琉璃厂街，规模小、货品差，蜿蜒没见到头，就被下学的孩子们堵在街面，立时一片嘈杂，“撤了吧”。 : S K1 c0 M# W; }+ Q-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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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水土 一方人】 5 J0 ?, [7 `+ A5 a& W5 `# `$ `5 ~
市区的天际线上是绵延的大山。横亘内蒙辖区东西的阴山山脉在这一段称为大青山，60年代有歌唱这座山的流行歌曲。呼市在山脚下，山的体量要比北京西山要大得多，没到山跟前就现磅礴和伟岸，但色调暗淡，我问夏天是不是满坡的绿色，大青山吗！地陪说，不是这样，面向市区的大青山南坡长年干干巴巴德行，绿色少见，山的北坡有些地段植被很好。我默想可能是阴面蒸发少，涵养了水源。我说起邻省甘肃比这里的降水量还要少，人家兰州的皋兰山治理得郁郁葱葱。地陪去过那里说起，黄河穿兰州城过，泵水上山，我们呼市离黄河远些。我问那你们喝哪里的水？ “黄河水”
& `9 e; m" @" ]1 I6 E呼市200万人，路况也堵，早中晚上下班为高峰区，午休三个小时，这里比大城市员工每个工作日多出一个往返。城市建设毫无特色，满城都在扩路、盖楼，稍好的街区房价到了七八千元/平米。聊天时与一位蒙族客户说起收入，他说大学毕业工作六年，月入才三千多，供房很吃力。他家里兄弟几个还在牧区放羊，春天的羔羊育肥半年出手，一百多斤、五百多元，羊群千只左右，年入五六十万不是难事。农人进城、好坏自知。
" Q! h# d C. j$ @# V* i蒙汉关系持续和睦，蒙族享有优惠，如人口政策等。这位蒙族小伙告我：孩子随便生，但城里人也就两个，蒙族没有重男轻女的传统。这些年蒙族家庭增长快，沾点边的都往少数民族这边靠，甚至作假。
6 a5 @/ e3 X- o' t$ b. n/ W) D/ S他还说起蒙族的学生都在学汉语，尤其是大学生，同时还要学习一门外语。汉族不必学蒙语。外蒙的蒙语已不纯粹，分出去后，语言也改造了。说到此我想起，分出去的那一半，中国人的痛，国民党开的头、共产党收的尾，罪魁祸首是苏联人。 7 S& l+ h; V" z# B N. E8 |
我问过同事，公司蒙族员工占比约两成，都受过高等教育、素质不错，说起特点那就是直率，没有汉族弟兄那么多的前思后虑、弯弯绕。再有豪爽，常见有酒后胡言的。也对，清醒时直率、不清醒时豪爽，息息相关。
2 W3 v) `, b3 V$ G7 L3 U" {我在呼市吃了六顿饭、五顿吃在食堂、围桌而坐。早餐奶茶、牛奶、豆浆、面条，这是稀的，另有干的摆满桌，吃食堂不省钱、吃一半、剩一半。中午上了烤羊、一尺多长、炙烤了五个小时，主人盛情让我操刀在那酥脆的羊背上点到为止、划了个十字。厨师现场切盘上桌，果然酥软香脆、入嘴即化，没劳我这几颗糟牙费事，我连吞几块。主人得意说满市里都难找这么好的大厨，本食堂的烤羊、烤羊背有口皆碑。 ' w) n+ G+ ?$ U% L0 k
当地公司负责人老王一连陪了我六顿饭，我连连过意不去：太过了，陪一顿即可，顶多两顿，一来一往。正是周末，占用休息时间，一切都是资源的占用。对方一说再说，这是地方特色。我说这个特色越早改越好，简单有效，礼数到了、彼此大家都轻松。内蒙劝酒的旧俗已经改了，这次来就点到为止。
( u4 Y1 p2 b) L. H/ W7 `0 y Y* |" u老王老熟人、小我三岁，老北京，姥姥家的老院子在灵境胡同口，老组织部新楼的楼座挤占了他家的院子、祖上“吃瓦片”文革不让剥削，房子交了，一笔烂帐，不了了之。现几个舅舅家还在西单东、西斜街里的院子中住。 . D! U9 G" s- R
老王60年随父辈支边来此地、上学、当兵、81年就来公司，从基层干起到公司的二把手，业务纯熟、市场感觉极好。现市场空前惨烈、群雄逐鹿，真个殚精竭虑，市场、利润在系统内名列前茅，今年一季度市场份额同比略有回升、至今仍控有半壁江山。老王把未来之路展现给我：退休后到锡盟包500亩地种菜、养鸡、放羊，好风好水，入冬前放倒羊群回城猫冬……。愿他的好梦成真。 + u* C; m0 e" d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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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归】
# W1 M8 M* ~6 v* t/ u1 H京呼两地开的都是夕发朝至的对头车(K89 K90)。天放亮时一觉醒来过了宣化到了沙城地面。
1 ] T5 G- T1 h/ R o. `2 ]列车贴着山体前行，手要是能够伸出车窗，都能摸到石壁。穿山入洞，连续的隧道、车厢内明暗交替。属35号隧道最长、黑暗中熬了好长时间才迎来光明，左面是一片清凉的水面，没待细细打量重又没入暗色。再出来时那道清流闪到了路基的右侧，从此或寛或窄、忽远忽近，它就没再左过。
: S- X% n, ?& t; M' q4 | ^不远的石壁斑斑驳驳，近了才看清是长在石缝内一丛丛浅色的小花，晨风中颤颤巍巍，自然之手擎着无数的花束呈欢迎状。
" q2 K( h( u9 I2 \9 I稍远处的漫坡植被转绿、嫩绿得清新，迎春开得正盛。人迹已至、人类的建筑露面在山坡，清明刚过座座坟头出新，灌木丛上结着一绺绺的白布（纸）条，围成一个个环状，摇曳在枝头、招呼亡灵、祭奠先人。
9 B" ^. G$ E/ }3 A2 K过雁翅站，太阳从山头爬出，半边暗淡的山景金光灿灿。路基下的粉墙、红顶的道班立时也生动起来，尽管没见一个路人。
& P6 _; `# t+ r: Q8 [$ e钻出最后的隧道“三家店”地界，列车晚点30分钟。前方再无遮拦，车水马龙，熟悉的龙泉宾馆、在此打弯转身的六环路还有汪着水的永定河故道。
! z' Q6 ^/ n i' n( B这趟车不走南口居庸关，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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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 V' {2 N" c+ a3 K& B高高的烟囱---石景山电厂的标志，喷云吐雾，巨大的晾水塔们热气腾腾，有几座歇在那里没了生气。 . P$ |- J, g" l2 W. x
列车减速慢慢的滑行，已经晚点，再晚点儿也无妨。 ' z4 H5 v1 j) u$ F/ C3 N
左前方是一片高炉群、锈迹斑斑的咖啡色，死去的首钢，营运近百年，生产无数的钢铁，喷出无数毒云惨雾，都成为过去。 # o0 W3 Y! [& o6 h8 Q1 g
还记得92年这个季节乘着面包车东门进入，朝拜般的参观这改革开放的样板。迎面硕大的语录墙上书巨字“承包为本”厂子的负责人津津乐道承包制的奇效、南美买矿、欧洲倒轧机……，一派豪迈首钢人。高炉前耀眼飞溅的钢花，厂区内拉着铁水包穿梭的火车头，都像是在昨日。 * \$ G6 @' Z! Q1 Z+ u5 y
列车慢腾腾在厂区西墙外，隔着墙头东倒西歪的铁丝网，足足走了十多分钟，场内人迹难见，飞过的鸟雀、初生的绿叶，庞大的厂房、勾连缠绕的钢铁巨人盘踞、矗立默默无语。靠西侧的一大片已夷为平地、碎砖烂瓦、黄土爆天。走到厂区的南头，当年的货站，原料、成品在此进进出出，并排十几组的路轨可见昔日繁忙。 u5 b) o" T* I/ Y# j! _
想起厂子大门口高处曾傲视人间的那架雄鹰，如今已飞至大海边的曹妃甸，择良木而栖，重生再长。此地留下工业遗产，首钢人立足百年在此要生发出新的希望，创建文化产业、动漫产业，娱乐我民众，娱乐世界人。 ( U4 G+ s/ G4 p) o) D; ]
前方---水泥的森林。西客站在望。 | 
发表于 2011-4-28 21:51:00
发表于 2011-4-28 22: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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