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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9 j4 [( Y: H 《大连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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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南】 " F; B. Y$ \7 \/ ]% ]; P0 S, L# z
坐夕发朝至的火车往大连，天亮爬起，辽南大地。
' X, v$ X) T: Q' `现在城里人可怜，满目的水泥森林，难得见到成片的绿色，省际间的夏日旅行可以补上这个缺。 : ]2 e, H( p3 h! I. f; G+ \ K
站在车厢的连接处，身体不时的摇晃、路基失衡不稳，车子想跑快也难，不远处高铁施工中，到了明年这段路用不了十个小时，一半就够。 ) B8 l7 T' O* E3 X
窗外是玉米带，矮的也有一尺多，连天接地，青纱帐起来了。我指望这个季节，关外的麦子开始抽穗，可一路未见，没了它的立足之地，被淘汰出局。大宗的作物还有葡萄，列车在高阶上行驶，视野下，一架架的葡萄枝蔓缠绕在灰色的支架上，排列整齐，往远处延伸，这么大的批量销往何处，未听说这里有酒厂。到是半岛的苹果当年小有名气，可沿途种得不多，好的果实已经上了套，被咖啡色的纸袋保护了起来，值得这么珍重的并不多，多数果实还都裸着，不值那个袋钱。 6 r2 \- f9 \3 _/ Z9 I
辽南农业地力已尽，道边难见撂荒之地。这时见到荷锄下地的农妇，有仗犁牛耕的农夫。
2 D- S* t9 i0 f0 F' U J' N$ ~低洼处乱石荒草，流水淙淙，走过一段才看出，貌似荒地，实际是宽阔的河道，河道的南段铲车正在施工、清淤，施工后的河道成了长长的水池，分段迭水，开发出未来的淡水养殖工程。 1 Y. D/ Z" z4 c1 y: Y# v
河道消失处，高低错落的一片稻田，尺把高的秧苗精精神神。起雾了。 / U- A% T2 H' B8 m2 \, z. n
/ D$ r+ d C; Q8 O) A; s/ J5 U# l9 {【瓦房店】 & Y( O* U4 V+ C9 D: J1 a
距目的地还有一小时车程时，列车第三次停站：瓦房店。这才是大连的辖区。
' B1 j9 O5 \) ^( H) K; k- l4 N' a3 L) d远山、近山一派朦胧，忽然见到一杆子高的月亮，像被纱罩在后面，恍恍惚惚，我最终判断，那是个太阳，否则不会在浓雾中透出。 1 N z& [) i/ t$ X( `
一同观景的汉子是大连人，看样子小我十岁，他告我，这个季节大连雾多，尤其是刮南风的时候，通常太阳高升，七点半左右雾就散去。
0 \; Y; E- m0 k; M! b0 n大连边上的瓦房店在我的记忆中停留得久远。当年连队有一台“平路机”上面喷着“瓦房店**厂”的标识。那时多少还有些好奇：瓦房店应该出砖瓦才对，却出了这么个大家伙：火红的钢架，身下长方形、带弧度的巨铲，每到开春或雨后，连队的履带拖拉机都拖着它上路，将那沟沟坎坎、散乱的车辙一律刮平。 8 D( u, s i* N
后来，我还知道中国著名的“齐洛瓦”三大轴承厂，这“瓦”就是瓦房店轴承厂。现在“瓦轴”还在，但和国企都犯一个毛病，搞得不算好。赶上这么好的年代，中国也成了轮子上的国度，却没赶上大势，远不如当年的势头，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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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P1 R5 @1 G6 z瓦房店瓦房却不多。村落中那种老式、房顶略有弧度的平房居多，以水泥抹顶，弧度为了泻出积水，平顶农家用来晾晒粮食，实用还是第一，也见有坡顶（尖顶）的平房，那表示生活水平上了一个层次，坡顶的房子更多用的建材是彩钢，施工、维护都更方便。 " w. l* |. P1 E+ F% m# f$ V' E
偶见村中起了排楼，是为新农村建设，主要目的是解决人多地少的矛盾，平房已成奢侈品。连那遥远的兴凯湖都如是，哄着农人上楼住，你能说它是好事吗？ 5 w( S! \) N3 F! C2 u% R" \
- W" W% ?/ O1 ~1 {【海碰子】
5 I' r* C# f5 L- T3 K+ E上面那汉子，告我天象、告我“瓦轴”近况的那位当年还是个“海碰子”。 ( y+ n0 c- |. M/ i+ v
"海碰子"是大连的一个行当。他们多为捕捞高手,身怀绝技,,一口气扎进浪里,在水下捕鱼捉蟹。我去年看了北岛主编的《七十年代》其中一篇就是一位海碰子的少年追忆。与此可有一比的是影视作品《潜海姑娘》同一工种，一北一南、一男一女，一个苦难、一个欢乐。 , C8 @0 i2 _5 _. T: x% ]$ y8 r
七十年代的海碰子是苦难的化身（参见《七十年代》）。那汉子大概是七十年代末的海碰子。他告我，那时大连很多男孩子闲暇时都泡在海里，但真要捞出点海货那得有本事，
. P) i- @% c! t5 z“一猛子扎下去，通常要在三个深的水域，（三个人身长的深度）才会见到海参、鲍鱼，有时见不到这个东西，那就打捞海胆，海胆价值低还扎手，几个上下，不出十分钟就赶紧出水，海碰子最大的困难是海水的低温，20°以下的海水，超过十分钟人就不行了。通常在岸上取暖、恢复体力，然后再次下潜。如果好运气有了收获，岸上就开始活剥生吃，连作料都没有，鲍鱼下肚，看重的却是它的贝壳，送到药房能换来一笔钱。那时海货不值钱，也不觉得好吃，太水，这一盆海货还不如半斤猪肉金贵，肉香、顶时候”。 6 J! i+ [' u. ~- C
我问，现在还下海吗？他摇头：早就没有了，那种野生的。而且近年来公共海滩，也就是大众浴场可以下，其他的海域都姓了张三李四，被私人承包，搞起海水养殖，"海碰子"们没地去了。新一代海碰子绝了。 ! r: ~# O' Y+ R' d |% ]2 W# B- M
大连的男人曾经很爷们，跟海碰子大有关系。新一代不爷们了，大连足球也不行了。 * s9 [/ n% v& ^ o
) d0 |# W r6 c) `【大连人】 8 |5 ^' _1 Y' O& Q4 C' }) P- v
大连人很多都是俺山东人，我家就趁好几位。 3 \3 b+ F$ r$ v1 r$ ?$ I; E
上世纪四十年代末，我的几个姨，虽然那时还没我，她们一宿的海船打胶东溜达了过来。大姐跟着女婿过来，不久三妹、四妹跟过来，讨生活。我的三个姨夫中，两个也是山东人。 # B- n- r7 j* [
我很早就知道这个城市，因为这几个姨在那。家里人都叫它“打连”发三声，山东人这么叫，大连当地人也这么叫，当年关外的这片海岸都让闯关东的山东人填充了，很后来了，有个流行的说法是：大连人说话是海蛎子味，鲜味吧，与胶东话类同，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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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连人时髦。五六十年代我的三姨、四姨，隔年就来趟北京探望我姥姥、姥爷，衣着光鲜、呢子、料子，那时她们都是工人阶级。我上小学时，四姨说她身上的呢子裤都七八年了，我听了吃惊，跟我同龄。那时好衣服舍不得穿，出门上路、逢年过节才穿穿，过得个仔细。那时我家镜框中唯一的两张彩照就是她二人的，美丽动人，旗袍上的花都描了出来，色是涂上去的，现实中也是美，头上都烫着“波浪大花”，我周边的人少见，或是没有注意到，但她们俩人来了“扎眼”。 , p; P! o B( e/ Q# w, K
今日大连人是不是依然时髦，来过的人多了，自会评说。每年这里都搞“时装节”不就是为了“显佩”时尚，今年没赶上，赶上的是6月18日开始的“樱桃节”。 / i$ ~+ d/ g* Z0 x
7 |! U: z" I0 A# v. S( b" \大连人勤劳，我的两个姨来了就没完没了的干活，好像要把两年的家务活都补过来、干出来；院里人、家里人拖地板，都是站立着，用“拖把”拖，她二位跪在地上用毛巾擦，直擦得地板的木纹一丝丝清晰可见。三姨家文革前一直住着日本房，烧“嘎斯”现在想来是东北这个地方接受日本习俗影响很深的缘故。 ; A2 Z" Q8 P9 Z8 m) c9 e
我在庄河的大姨妈前几年在梦中逝去、无疾而终，享年95。三姨、四姨都80多了，她们二人的第二代有五人，算是大连人了。如今老人们早就干不动了，但家中都是窗明几净，自食其力，连小时工都没请过。这次去看过多病的四姨，费了好一会的口舌劝说她到养老院住住。三年前那次就是这个主题，四姨夫期间又探访了多家养老机构，可四姨就是不同意入住，说自己能干。犟。 / n# F. i: v' S" Y8 P r
, J/ W( Q, p7 W O) f6 P9 k3 J【历史上最肮脏的阶段】 $ U& E6 [3 d( q; x" Q
上一次去大连是奥运之前，驾车去的，走“盘海营”一个白天就开到了，住“付家庄”船舶疗养院。窗前绿树，树后海滩，只是海滩多石渣、少海沙、咯脚，下水前这段让人离了歪斜的，海水的洁净度还行。 - c- }8 N. e5 J k6 Z2 v
去年7·16”火灾带爆炸，造成重大环境污染事件。我电话过去，告我付家庄海滩一步一个黑脚印，没人下海。海洋生物严重受损。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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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住在金石滩“唐风温泉”窝在山里面。来了几日连海都没看清楚，最近的一次是周六路过船厂，司机说注意看航母，紧着楼宇后面“学么”“瓦良格”结果过海未见海。这次来连泳裤都没带，我不相信当局93%的油污已经清除。
) Y/ C9 \! G9 x金石滩距离市里60公里，我在周日八点时段上了轨道交通，车辆满载而不挤，全程票价8元，在泉水站下车、耗时50分钟、票价6元。比北京贵得多。虽然贵但不堵车。 ( b, [- W" ^8 j3 x {2 F
如今大连也在修地铁，搞得到处拦截、暴土尘扬，工作日堵车严重。早年闻名全国的花园城市，令当地人怨声载道。海碰子说，这是倒行逆施，现在开始砍树拔草。 * M6 R9 F: L)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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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当地的几个创造GDP的大项目陆续投产，大石油、大化工、英特尔芯片项目。它们同时也是污染大户，去年的“环污”事件教训惨痛。人家厦门不要的项目却落户大连。老百姓蒙在鼓里、领导没有远见，得不偿失。 1 B# ]5 s) V8 w& g- h+ }; s/ m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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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东邻“核泄”大陆这块，大连首当其冲。半岛往北红沿河核电施工紧锣密鼓。 ' k9 [+ l7 c+ G+ b* X3 ?. [: n' k, L
现在是大连历史上最肮脏的阶段，这话是市领导说的。
+ |3 v3 m5 |6 [" u6 h2 |! U |2 r' J[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1-6-22 16:33:07编辑过] | 
发表于 2011-6-27 11: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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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8 17:06: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