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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九年的两家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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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从哪一年开始,我们就在春节的大年初五(一般都是初五)聚会.从1989年我盖了小楼,家里地方大,我爱人又会做菜,就都到我家来,从早上开始,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国强和春生没买车时就坐老关的黄面的,老毕就和吴玉祺一块来,后来大家都有车了就方便了,一到初五,我家门口一排全是”我同学”的车!
) Q1 f* V- T* P: H后来就开始轮流做庄,挨家转,国强家在海淀五棵松,我们去了,玉祺家在宣武(他爱人是宣武区卫生局副局长)我们也去了,春生家在丰台,也去过了,老毕在四川工作,每年只有过年才回来,他爱人把家搬到昌平北七家,(比天通院还远),头年我还开玩笑:”你要不准备龙虾,大伙可不去啊!”他还真让饭馆准备了龙虾和海鲜!反正我们轮流转了一圈,还是觉得到我家来方便,后来刘申和两口子从美国回来后,又加上他们俩,偶尔,也会有李军,孟玉华等人,我们家地方大呀,还可以放鞭炮!到了晚上,把各种各样的从鞭炮厂买的花炮就让孩子们放,给他(她)们的童年也增加一些乐趣!
" u& I$ q) ~# ~! m2 E; }) o/ ^我们家的饭受到大家的表扬,那时我还没病,能喝,那一天,每人都是无醉不归!最受欢迎的首属”酸菜白肉”,一个电磁炉上放上一口锅,里边是事先白煮好的五花肉,再加上我家自淹的酸菜,再放上宽粉条,一开锅盖,满屋子是热气,满屋子是香味!每年都剩不下,鱼也是必备的,国强和舒翔的必须,还有一道拌罗卜皮,舒翔到今天都学不会! ! R, M; Z. c! m+ x% V7 n3 B* m2 t
我从1984年搞企业,(那时叫乡镇企业),后来被挖到这个村,给我两亩地,盖了一`个小楼,院里有藤萝,有竹子,有果树,有草坪,还有水池,快二十年了,现在又面临拆迁,(北京要消灭城区的农村) 9 v; j/ z) [! c" N, u
说这些都是前言,1998年,我忘记在谁家,我们订好99年回东北一趟,老毕从四川直飞长春, * J3 C# O5 a* ^* k) r) m
三月太冷,又抽不出时间,大约是五.一,国强通过人弄到卧铺,我们五人就从北京出发了,石国强,吴玉祺,张培力,吴春生,关毓瑞,(玉祺还带了一箱二锅头!)晚上的车,早上就到了, 6 f9 o. F m* S' a1 {7 a; Y
一下火车,就看见张险峰来接我们,(谁和他联系了)还有老毕,他比我们早到几小时,老毕在四川通威饲料厂,在东北有业务,张险峰把我们交给一个叫王文跃的小伙子,他是粮食系统的,有能力接待我们
1 c2 Z- \/ t* S& g! }1 `请我们吃了早饭,东北的早餐就跟中午饭一样丰富,饭后我们就没耽搁,找了两辆车出发了,
7 O- c i% a" A0 ]4 \以前那么远的路,如今在我们眼里不过就是溜弯,路过松原,那是扶余县和前郭旗合并后形成的新地名,以前我们在的时侯没有,挺大,也挺热闹,比白城市都不小,等到了两家子都不知道,和以前的两家子完全变了个样! 9 N7 r* v B9 t2 v( `( J# I6 R( q, P
路北原来供销社的地方盖起一`座四,五层的楼房,到处是油田的办公室和宿舍,还好春生在那儿遇到了熟人,了解了一些大概情况,好不容易找到了通向三家子和西山外的路,两辆车一起走,好在有油田修的水泥路,好走,也看不出哪里是”抱土来”屯,(因为以前从西山外到两家公社都要经过抱土来屯)一路看去,东北的春天没有好到哪去,光秃秃的盐碱地,还到处是水!以前哪里能看到水呀?(前些日子看老吴和老姜的地图,是有湖泊,水泡子)
. _9 R8 G1 f* \0 d: r7 F到了车不能走的地方,我们就见一堆破土坯,破房框子,西山外屯没了!好象一场战争把西山外给摧毁了! ( V: J5 ^6 o5 W( ^
只见有人从破房子里出来,我们就过去打听,那人把我们领进屋,那是一间无法形容的破屋,屋里有一个小炕,一个地炉子里边是烀土豆子,和小米饭! ) j/ d3 {2 L) t2 M
只见一个衣衫褴缕,花白头发的老人,趔趔趄趄的向我们走过来,嘴里念着:”青年,青年回来了!”
% \3 _% o r+ t7 O2 ~- {2 Q我们的腿都软了,差点没跪下,是我们的老贫农户长,老户长,李占海!还活着,老户长!
* X: ?) C- J4 L/ n& |, A“老毕来了吗?老关呢,国强,培力,史希铁?”如数自己的孩子般的把我们的名字都叫了一遍 " ~( S# Y0 ?7 E y4 E: f
国强眼里都是泪花,喃喃着:”跟华子良一样,跟华子良一样`……” ( ^5 |" o" n& C3 y5 E0 U1 i" Z
“东央都给安排了吗?老户长没文化,一直把中央叫做东央,老毕贴着他的耳边说:”你老放心吧,都安排的妥妥的了”
. i. Y/ ]; ^) G1 z3 s( G“那就好,那就好,来前公社给派车了吗?”哪还有公社呀,老头有些糊涂了! & j# a# s$ K/ V
这里有四个是西山外插队的,我一开始分到王家围子,后因在学校的大槐树下,与老毕和国强订好了,要在一起,于是我在王家围子只呆了一天,就到了西山外,
0 j2 h0 @ t0 L5 H6 M8 t+ H西山外是同胜大队的五队,是个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小屯,只有一条街,南,北两趟房,98年闹大水把这淹得够呛,就把人都给搬到新村去了,那时也没有生产队了,大家都走了,只有老户长不走,李大娘没了,他有两个儿子,都成了家,还得每天过来,照顾他,就好象是专门在这等我们似的! 0 L9 g) o- g+ Z* K1 O1 P' O. D) J
老两口子都没有文化,话也不多,我们在的时侯李大爷,李大娘就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有时串门就上他们家,大娘给煮个鸡蛋,在热炕头躺一会儿,大娘我记的一直穿着旧社会留下的黑色长衫,我后来调走,大娘站在村口的路上一直送我到看不见了……比亲娘还亲呀!
# E/ e1 y V7 {, g) j/ U4 w“老毛子放水把咱这旮淹了,都并屯了!”李大爷向我们诉说着,我们都不忍心再呆下去了,也不知谁是第一个,大家都掏出钱来,你一百,我二百的凑了一把钱,也没给他的亲属,怕他们给贪污了,直接给李大爷了,
( M5 T* E& Z! Y& @' O西山外呀,由于李大爷还存在着,象一棵老树,不管多大的风雨,都在给我们指点着家的方向!
X; g, }! E" i“都回来啊!回来!”老人捏着一把钱,嘴里说着,一直把我们送到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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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到新村去看我们的司大爷,新村是去年发水后,别的地方某单位援建的砖房,象工人宿舍,在那里我们没有看到司大爷和大娘,只看到他们的女儿,司秀芬,已是奶奶级的人了,她说老头和老太太都活着,好象搬到城里去了, 8 _: j. b! I& G, T
司大爷本来就是城里人,不知什么时侯给下放农村的,他姓司马也不是司徒,是个买卖人,他女儿,和我们差不多大,自由恋爱,和屯里第一帅哥搞对象,后结婚了,叫刘江,我还和他一起放过夜马,他在光背马上就能卷烟,一等劳力呀!
% k+ H/ K% d' f0 h" K. k! g( ]“死了,喝酒喝死了!”司秀芬说,国强估计可能是喝假酒给肝喝坏了,死了!现在司秀芬儿孙满堂,也算福气,可是没有看到司大爷是个遗憾,还给他带了茶叶,他们家以前就喝茶,都是那种最次的茶,加上那里的碱水,那茶水就是”涨肚黄”! ! }% x0 f1 v- S; ?) H, Q
现在也喝上好茶了吧?我还记得有一天我在户里烧火,进来一只小猪,我拿火叉子给了它一下,叫着就跑了,一会儿,司大爷端着一碗咸菜来了,什么都没说,放下咸菜就走了,后来一想可能就是他的小猪!
! E& @# ~2 w6 H6 a: T3 k+ t能活下来就不容易哇!司大爷,司大娘!
# X4 |: U3 }- N2 u( x" e3 C从新村我们就分手了,国强陪春生回后六家子,我们就回两家子,好在那里通手机信号,可以接他们,要通过一个大水泡子呢!(后来他们可能也没过去,水太大了) 9 c) O4 {4 B: t0 S d# ]1 A
到了两家子,老关就陪我去徐伍屯,那是我呆了三年的家呀!那里有我的青春梦想,有我难以忘记的回忆…… ) i, G5 b( ^# _0 ~% a
没有公路,还是三十年前的路,车辙比车还深,半冻不化的,经过前太平,大干面子,问了路人,指着”那就是徐伍屯,”
8 D: ~0 y( i) I: @9 s7 k# a9 f一点都不象,没有了屯子东边的水泡子,(发水倒没`淹到这儿)我们停下车,一群年轻人把我们围住问”到哪家的且呀”我记得老郭家住屯东头,我就说”老郭家在吗?”正好老郭出来了,他家正好修房子,好多人在帮忙,我进去和大家客气一番,三十年了,年轻人都不认识,那时的年轻人现在也都四,五十岁了,一会儿进来个人,叫我”是张培力”,我也不好意思问人家是谁,就让小嘎子去找”小眼睛”,
* J/ t. S4 \7 B7 J- `9 _7 o) H3 B老郭和我还有点交情,他家是地主,后来我通过滕晨才记起他叫郭连义,是个车老板,74年冬天与我一起,掏过粪,还在大锅里熬了,积肥,我俩上油田的厕所去淘,那里人多,粪就多,那时也不管他是不是地主,一起劳动呗!
5 a8 |# d) X& ?$ S; T+ o7 S“小眼睛”很快来了,他那时天天在集体户里呆着,拿本书就看半天,后来还和一个女知青搞上对象了,据说都给了彩礼了,突然,来了知青可以病,困退的政策,他弄了个空欢喜!我让他带我到集体户去看看,”早没了,房子早让人扒了!”他说,那我也要去看看,老郭家在北边,集体户在最南边,
8 @) g8 r7 _ l; P" x8 W我们一路走过去,也忘了到社房子看看(不知还有没有)反正一路走来,没有一间砖房,都是跟当年一样的干打垒房子,那口水井也不知还在不在?全队人都吃那一口井水呀还有队里的大牲畜呢?都生产承包了,每家都在自家院里打了水井,也没人积肥了,都使化肥了,集体户的房框子还在,就剩下残垣断壁,前边还是庄稼地,东西院都有人住,不知是谁?
; i5 G" r5 _# m, Q! d& S N我在那儿照了几张像(不知在哪儿),还和小眼睛合了影,在屯子里和他算是最熟了! * L0 }. g* K& x& g0 F/ i/ f5 ^
回老郭家的路上,我路过一家开小卖部的,进去买了两瓶酒给老郭,算是给他添点喜,我又问小眼睛有什么困难没有?他说他有病,可能是肺不好,我说别抽烟了,又给他二百块钱,算是情意吧,后来听刘树华说小眼睛不久就死了!一个善良的农民的悲惨的命运! & @4 d) D- x' j1 s. y6 {
算起来,我和老关在徐伍屯总共呆了也就是半个多小时,走时我恋恋不舍的回头望去,想找回我那难以忘记的珍贵记忆! , h) _3 g" l4 [. `
三十年,很多人都不在了,新起来的孩子们,有几个知道知识青年这回事?再回去,还有几个老人能认识我们? , j/ V, {, q+ a; r1 v
回到两家子,有一个北京知青,他们家在油田,(原来好象在安广)爸爸,妈妈都在,对我们非常热情,非要留我们在他家吃饭,(国强和玉祺能想起他的名字)我们看了看就走了,当天我们就到了大安,也不知是怎么找到高炎的,他儿子高维膺,晚上请我们在家里吃的饭,高岩的女儿小燕也来了,当年的一个小丫头也成为人母了!高岩退休了,他的两个儿子都在银行系统,高大娘也去世了,高维膺不务正业,搞了一个酒厂,当天就拿他的酒招待我们!(后来看国强的文章得知高岩也去世了!)好人呐! " r1 P* u4 Y! p/ l$ ]; a
晚上我们还到大安的桑拿去洗了个澡,大安现在也有新玩艺儿了,第二天一起床就有人等我们,请吃饭,是吴玉祺的同事,他在大安工作过几年,然后我们还去了老坎子,到江边看了看,晚上我们到松原许大文家,他是一路陪我们走完两家子,又回的他们家,是一个挺漂亮的楼房,我们应去趟查干湖,去那里的风景区看看,但我们是归心似箭啊!
$ S3 |, E1 ?" k- ^* `回到长春,王文跃把我们安排在粮食大厦住,国强托人搞的卧铺是第二天的,春生和老关在长春都有熟人,都要见一见! # r6 E$ l* N% Z( e( ^6 E6 h
吃完晚饭,小王请我们去看跳舞的,是个夜总会的样子,又喝了不少酒,回到那家粮食大厦已关门了,喊了半天才有人出来给开了门,我们晕晕呼呼的进房间倒头就睡,也没插门,就因为这一疏忽,导致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 u, ~; S. A% V8 j$ v
第二天一早起来,国强去他们的屋里收钱,买车票的钱,也没关门,我就上厕所,把厕所的门倒插上了,等我出来,国强也回来了,说每个人再拿几百元,车票钱,我说好,就去掏裤子兜,一摸,不好,钱包不见了,我回忆昨晚我也没掏钱包呀!,再一找,得,我挂在墙上的皮夹克也不见了!那里边有我的手机和护照!大事不好!我的护照有我的奥地利签证,是永久居留签证!是我熬了五年才得来的!(我的身份证丢了,用护照当身份证用)皮夹克是我在友谊商店买的意大利皮的,这时钱包,信用卡,手机,皮夹克都不重要,护照最重要!
- u. O# v: U/ s" @- g报了警,警察来了,还说你的同事里有没有可能?我就觉的昨晚给我们开门的那人最可能!再有就是早上国强出去,我上厕所的时间,进来人了!小王来了,也没办法,我赶快到银行去把我的信用卡挂失了,又去派出所给出了一个证明,(这个证明被翻译了,在我去奥地利补护照时真起了作用)小王陪我到街上买了一件衣服,我们还在市场买了每人一盆君子兰,他们的几盆在火车上被暖气给烤死了,就我那盆活到今天!(就是不会伺候,不开花) " s/ {0 R0 ?1 T
回到北京我让大家都到我家去,说说情况,让我爱人别上火!能不上火吗!让我悔恨万分的长春呀! 6 r- I$ h/ A; B! H3 W
当年我又去了奥地利,办理了丢失的签证! 3 O2 U1 D6 l0 y q5 l/ q
此事至今已快十年了,回想起来,就象昨天发生的事!记住在哪儿睡觉都得关好门,锁好!
% q' W. B* u# Q3 P& S 二零零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报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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