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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俗语“出水才看两脚泥”。我理解,意思是,不较一日之短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今年,我65了,该是“出水”看泥的时候了吧?只是,怎么看,我还是始终“河东”,未曾“河西”过一次。低头看,两脚上的“泥”,也都是老泥吧?: a8 F9 J% L3 ?# ^0 v# x P& n
迹近牢骚了。不过,泥好啊。西方人是:“阿门,你来自泥土,归于泥土”东方人呢?女娲团土造人不是?老泥呢?就更好了。“老”,“故”也;“泥”,“土”也。“老泥”就是“故土”不是?65岁的人,最惦念的,不是“故土”,还有什么呢?% S5 x. h* ^+ V, b! `
叶落归根,故土难离。所以,怀旧呀。( H5 _; U1 g; a( D( P6 R& _
“1959年秋,外地人到北京下饭馆”篇中的饭馆。现而今,它是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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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从外表,到内瓤都不复往昔了。绿色的字是“开封灌汤包”。与往年,八杆子打不着喽。不是转承,是劫杀.# [1 I) {) {1 }9 ?* |% _
何谓劫杀?举一个大字号说明之。
L9 x1 N# F' I+ w6 d老北京,海淀,仁和号的“莲花白”,好酒,绵柔味醇。解放后,改由北京某葡萄酒厂生产。好喝酒的老北京,都知道。这酒,现在还可买到。只是,产地变成河南了。上网查一下,人家河南抢先注册了。合法劫杀。假李逵成真李逵。" u6 f4 A7 e V9 O1 r1 l9 Z
$ Y' U' u! J: r1 C: m B酒,喝着,依稀往日。只是,河南了。
/ m: f+ P7 K. n# i. B' y% |家门口的这个饭馆,则纯是今不如昔。4 a5 F" i6 F* P5 F2 b8 B W D1 R
昔日,这是一家清真。我们一直叫它是“回民食堂”。称食堂,而不是饭馆,可能是价格实惠的感情在里边吧?比如,早点有,豆腐脑、油炸糕、焦圈、芝麻烧饼,香,也吃得起。豆腐脑的卤,味道鲜呐。后来,从来没吃到过。主要是这卤里,有羊杂碎,能认得的,是羊肠。据说,豆腐脑本就是清真食品,卤的特点,就是要用羊杂碎煮的。不知现在还有没有这样的豆腐脑?再买一个烧饼,掰开,买一个焦圈,往烧饼里一塞,戚里卡查,焦圈嘛,焦酥,全碎了。两手合起,轻轻挤一下,涨鼓鼓的烧饼平伏一些,才好入口。1 ~0 P+ l9 {2 Z# Q5 L1 `
尽管价格实惠,无奈阮囊羞涩,也只能尝尝早点而已。其他的,只能看一看,闻一闻味了。一入冬,就卖羊肉馅饼了,离多老远,羊肉香味就勾馋虫了,干咽唾沫罢。玻璃窗上写着“涮羊肉”,没进去看一看,不知这羊肉怎么“刷”?我这个穷人家的孩子,真的不知把“涮”念了多长时间的“刷”。真是“几回回梦里羊肉刷,今日才到火锅前。”(仿某名人的诗:几回回梦里回延安,今日看见宝塔山)。
9 q. J9 K# e/ E ~: i) y, ?( N3 I" T这都是“外地人到北京下饭馆”之前的事了。这以后,我的早点和羊肉馅饼的香味就成了记忆,成了永远的绝唱。; d" d9 d+ M$ W6 T
有时候也想,绝唱?为什么呀?5 L `6 t$ i2 F
一、食材,不复是那个时候的食材了;二、一代的手艺人,走了。) q8 @5 O" X ?) L6 L) L
我轻轻地来,一如我轻轻地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 C1 F6 e* C! n3 K, l有一片轻轻的忧伤。9 C5 ?9 p# h9 f
“自然灾害”的1961年吧?记不准了,邻居们都去回民食堂买炸素丸子。是这丸子好吃?尝了,不咋地。你道为何?家里粮食不够吃呀,这丸子,好歹是口吃食,还不收粮票。于是,丸子卖得贼快。可能,食堂开始算经济账了?散啤有点儿卖不动,得,买丸子搭散啤。
$ @7 N, [# |* c2 G' d看到这儿,年轻点儿的朋友看不明白了。啤酒也是粮食呀,怎么卖得不太爽?再者,粮食困难时期,还有啤酒?还有卖不动的啤酒?这,我也有点儿想不太明白。但,事实就是这样。, ]: X4 M; `, E6 t$ v1 J2 y
勉强分析,为什么要搭啤酒?因为啤酒较贵,多数人不能常买。再者,说什么也是酒,不如窝头,不是妇孺都能取来果腹的吧?
) M, T2 b, ]' N9 _# I3 F为了补充家里不充裕的粮食,母亲就让我也去食堂买丸子。当然是务殃务殃的人,排大队,当然还限购。晕头晕脑的排半天,换回一份丸子。一天,又去。那天可能是相当的晕吧?等到了柜台前,才发现,新政实施,搭散啤!蒙了:不买?排了半天队;买?任务里,没有酒呀;第三,散啤,拿什么装?于是啃啃哧哧……,买的、卖的,就都不奈烦。卖丸子的挺理解:“拿不了,在这儿喝了呗”。一句话说得我“豪气”顿生。想起看过的“水浒”,一百单八个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快朵颐,岂不快哉。于是,啤酒灌出来了,有点发傻,明晃晃,半升啤呀!傻小子,也不会找个坐,慢慢喝。觉得拿了人家的啤酒升,还挺对不起谁似的,就站在柜台前,背着队后的人,驴饮、咕咚咕咚。冰凉的散啤喝了,手里的丸子,可是一个也没吃呀。啤酒进肚,哇凉哇凉的,一点儿也没有畅意,反是心里硬硬的,搁着个什么疙瘩似的,要往外返。. `7 }$ P% u6 p- G* r5 m% F% W" @
第一次喝啤酒,就是这样。5 D( N k; a! s' r! N% `
尽管有搭散啤的“苛政”,可为了填满全家人的肚子,时不常的,母亲还是得让我去买丸子。只是带上了酱油瓶,把散啤带回家来。到现在还记得清楚,一瓶散啤,二毛八。+ ?# T: B2 m5 `&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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