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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8 E6 t' K7 z 疯狂的值日 , z% M1 I# |1 `# u/ k6 s. p
C5 r! L1 \- ~2 T! C( q! X8 D 从上学第一天起,各小组就要轮流每天打扫教室,叫“作值日”。 * W4 m/ u3 t b Z, U
五十个学生一班,每天多少人次进进出出教室,操场又是土的,教室哪儿能干净的了。一、二年级时做值日,还好,都是规规矩矩地扫,桌子椅子要挪开,把死角也要扫干净。 . `0 w4 ]+ @4 A
到三年级以后,做值日开始变得疯狂起来。也难怪,谁让有“三年级的吃饱饭,四年级的没事干。”的说法。吃饱了,没事儿,肯定要生事儿!
! |! t* U! B" H$ Z 首先,扫地不再是压住灰土,慢慢地扫,是往起掀,播土扬沙式的。两笤帚,教室里就暴土扬尘了。看到一道道灰土升起在教室里,其壮观的景象有如今天的沙尘暴,男生们都开心地笑起来,女生们则边说着“讨厌”,边躲到门外去了。等到第二天,土落下来了,课桌面上一层土。后来,做值日不得不要求一定带口罩。 / @: ^- }8 B) C3 T
老师发现坏小儿们捣乱,于是做值日时亲自压阵。先让打几盆水来,洒到地上,再扫。但是,洒水的小子,不是在均匀地洒,而是泼。“泼”这个动作就比较热烈,没看到要“发”力吗,于是就有点儿过泼水节的意味了,土是扬不起来了,可是出现了涓涓细流,土多的地方就可以合泥玩了。
0 T R2 d! ?- h0 r9 c6 }" x 同时,沾了水的笤帚成了“泥帚”,小子们拿着泥帚到处都扫扫。什么桌面、椅子上、门上、甚至玻璃窗上都扫一下。当然都是趁老师不在,或转身之际。看着被扫过物体上那一道道飘逸的土痕,我们会站得远远地欣赏,那时还不太懂艺术,泼墨画法想来应该和我们的泼水同出一宗,渲、染、浸、溶等手法亦绝对本源。和了泥的水是否与淡墨更近似呢?我们这种在教室内直接的挥洒是否属行为艺术呢?不是太明白,但个个都很清楚,离太近了容易上嫌疑者黑名单。 U3 G- `, h7 Q9 I' o- ^
“谁干的?”老师吼叫着。
, B5 ^: [: q5 p. z" s. |# W6 e 都是铁打的汉子,没一个会自首,或出卖弟兄。
* [7 z8 x/ f% e! F( G# A! q “擦掉!”知道问不出做案人,老师不得不找台阶了。 4 U' J. O) V0 {- d0 w$ n+ c
这下子,不管当初是谁的作品,大家兴高采烈地一哄而上,拿着抹布又是一通创造,较之先前的笔法更趋成熟。艺术吗,总是不可能要求所有的人都理解,特别是印象画法。这一派的大师从不会明明白白告诉你他画得是什么,而收藏家除了看拍卖价格也不屑去品评。那,我们应该至少是大师一级的。 / |+ o% @3 }' u# ^7 R
能较充分表现艺术天份的机会并不是特别多。再说老师也有办法,什么评先进啊,评红旗啊,板报表扬啊。吃饱饭没事干的我们虽然比较爱折腾,但荣誉感还是非常强烈的。谁要说几几小组值日差,没弄干净,在组里就抬不起头了。于是,只有尽量享受干净之前的那一番污浊和原始。 % @ k8 n$ S: f5 Q4 U L/ ~
艺术、人生、社会、自然、宇宙,哪个不是源于混沌初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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