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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儿胡同
H' R- k+ P# o 在风景如画的什刹海岸边,有一条800多米长的鸦儿胡同。鸦儿胡同的历史十分久远,元朝就有了。
5 _) {0 l9 G; j8 U. m 元朝的大都城,以钟鼓楼前的后门桥为中心点。京杭大运河直通今天的什刹海。什刹海一带舟船相连,热闹非凡。什刹海北岸形成的一条小胡同,因为在湖沿儿边上,人们就把它唤作沿儿胡同。后来,湖面缩小,沿儿胡同与水面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 % E* x9 Q* _" U- d7 }0 D+ S
有明一代,沿儿胡同成了广化寺街。那时因为胡同里有一座元代的广化寺。广化寺在明代为净土宗庙,清朝道光年改为子孙剃度庙。1927年,北平的南、北两个佛教会合并,会址就在广化寺。
6 O8 c. M7 B/ V& y 到了大清朝,取沿儿胡同的谐音,广化寺街有成了鸦儿胡同(鸭儿胡同),一直沿用到今天。 9 {- w2 S/ G# D i% y) k
清朝宣统元年,学部在鸦儿胡同广化寺筹建京师图书馆(北京图书馆前身)。民国时期,鲁迅任教育部社会教育司科长,主管图书馆工作,也来此工作过。鲁迅先生不会想到,30多年后,他的弟子、战友萧军,会在鸦儿胡同生活、工作将近40年之久。
2 R4 N) D/ u* k9 N/ F 鸦儿胡同6号院内那座欧式小楼,就是东北著名作家萧军1951~1988年的旧居。
$ ], t( Y" j5 W, u4 Y$ l 萧军(原名刘鸿霖)是20世纪中国文坛上一位传奇作家。他出身贫寒,当过骑兵,曾考入讲武堂炮兵科,组织过抗日义勇军,最后弃武从文。他是一条典型的东北汉子,倔强直率、粗犷鲁莽、爱憎分明、嫉恶如仇。
" } q+ o6 O. Y4 j9 N9 c 1934年11月,萧军带着萧红和小说《八月的乡村》,到上海拜见鲁迅先生。几个月后,《八月的乡村》由鲁迅作序,作为奴隶丛书之一出版。因为他的笔名“三郎”有同名作者,经鲁迅建议,改笔名为“萧军”。
0 t+ D$ ]$ y. e 萧军对鲁迅感情极深。有人撰文攻击鲁迅,萧军竟提出“决斗”,将对方狠揍一顿。从此,萧军成为疾恶如仇的文坛独行侠。 / j/ M+ u* m/ g0 G7 t
萧军不仅侠肝义但,而且古道热肠。
+ l! X+ U; P; J$ J( C 1932年7月,哈尔滨《国际协报》编辑老斐,收到一封署名张乃莹的女子的来信。信上说:她被男友所骗,对方偷偷溜走,把她一人甩在东兴旅馆,欠了旅馆好多钱,被旅馆扣住不放。旅店老板甚至打算把已有身孕的她卖到妓院,押身还债。她希望能得到报社的救助。老斐到了旅店后,警告老板不许打歪主意,张迺莹欠的店钱,他们想办法还上。后来,老斐让刘鸿霖前去,给张乃莹送几本文艺书籍。
! v! s7 X& W* W/ r1 ^3 U 刘鸿霖到了东兴旅馆,在甬道尽头的杂务间,见到头发散乱、面色苍白的张乃莹。笔名“三郎”的他侠义之心顿起,警告旅馆老板不得有别的企图。
. y: K/ M* j) W' ] 然而,“三郎”自己也是穷困潦倒,哪来钱救人? ' g: M; b0 p- k- M, [
8月上旬,连降大雨,松花江决堤,水淹哈尔滨。东兴旅馆一层进水,人们涌到二层。混乱之中,张乃莹在旅馆老茶房的帮助下,搭乘一条从旅馆前经过的柴火船,逃离了虎口,投奔“三郎”。
, y: P/ t6 ]; ~) x7 c% H “三郎”刘鸿霖就是萧军,张乃莹就是后来驰名中国文坛的萧红。
5 s3 g7 E' A2 @. A; E 萧军与萧红后来虽然分手了,但萧红至死也没有忘却萧军。在香港病重之时,萧红曾企盼:“如果萧军在四川,我打一个电报给他,请他接我出去,他一定会来接我的。
* K0 i) [* o% U" g 1951年,由于政治原因,也由于萧军的倔脾气,萧军从沈阳东北局文化部来到北京,全家迁居北京鸦儿胡同6号。 2 s$ M/ o) N" O9 P) b# O- j( A1 i
这是一所二层西式小楼。楼上楼下共有八间宽敞高大的居室,房产主人是张公度先生。萧军承租了楼上四间居室,供全家十几口人居住,并自费安装了电灯。由于院子里只有一个公用水龙头,提水倒水,都由萧军来承担。 3 \! i6 U/ j- J5 y: J/ h. Y+ P z) x
萧军住在楼上东边一间25平米的南屋里,屋子有一个17平米阳台。他经常在晾台上打拳舞剑,凭栏眺望。
' g5 ]3 n$ b" N+ L( U 不久,以文为生的萧军陷入生活困境,幸亏得到彭真同志的关照,经济上才有所缓解。 / J( Y n; i: z* q
“文革”时期,鸦儿胡同6号房产被归公,院内建起了街道工厂。楼内院内住进了几十户房客,成了名符其实的“大杂院”。紧接着,萧军被劳改。直到1972年初,他才回到鸦儿胡同6号家中。 D' g, A. u* |# Y& i
此时,房子大部分被他人所占,全家人挤在一间屋里。他把一个宽约一米、长不足二米的壁橱打扫出来当书房,勉强塞进去一张三屉桌、一把椅子。由于没有窗户,连白天也得开着灯。萧军给这个书房起了一个别致的名字--“蜗蜗居”。后来儿子萧鸣在墙上开了一个月牙形的窟窿,“蜗蜗居”才透进来一点阳光。他还给“蜗蜗居”题诗一首: 4 f5 ~. Y' [6 ^2 H
蜗居虽小亦何嫌, * A+ r$ v' l; l7 S7 B
芥子须弥两大千。 Q5 J" e1 a* y- F9 L
苍狗白云瞰去往, - w" R" H5 N6 f) d/ \1 _0 T! l
镜花水月幻中看。 , _! B! e. L" a# V( p
虫沙劫历身犹健, z, Y! {/ M _& z3 W$ k5 `
烽火频经胆未寒。
, B& j# |* ^/ j7 Y3 i! e 一笑回眸六六载,
' j/ z. |1 {. }" J2 i 闲将琴剑娱余年。 5 Q4 R/ S& ?+ M) v% N0 N
后来萧军又被撤销公职,每月仅由街道发给110元的生活费。但他乐观地说:“这点钱,撑不死,饿不着,挺好。”
* H! Y7 f1 h" ]- w% b1 [ 萧军曾说:“我是有窝就下蛋,有水就行船,决不等什么好条件。”在鸦儿胡同6号,萧军辛勤地用笔耕耘,先后创作了长篇小说《第三代》(1955年以《过去的年代》书名发表)、《五月的矿山》、《吴越春秋史话》、京剧剧本《吴越春秋》以及《鲁迅给萧军萧红信简注释录》、《萧红书简辑存释录》等著作。
5 w; f9 o1 ~+ E, l. ` 十年浩劫结束了,萧军终于复出文坛。他赋诗言志: 6 `3 m) q6 ~; b3 G- J
读书击剑两无成, 8 `0 x# _% V( |6 u: l
空把韶华误请缨。 * M- T" M/ y' Z2 B+ z" W2 M% E
但得能为天下雨,
4 h! Y5 S& S2 _% ~! |1 ^: L' T4 n 白云原自一身轻。
1 ]6 O( l1 X& V 1980年,中共中央、中共北京市委为萧军落实政策平反昭雪后。1987年,市政府给他分配了木樨地茂林居小区新住宅,但他还是依恋着这所小楼不愿离去。
; [' h6 x1 U% T5 b 1988年6月22日,萧军辞世而去。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留下“死,也要死得艺术!死得有气派!”的话语。萧军,真正的汉子!
8 j2 J1 Z- u) E' [& M6 j) X5 u/ t% B. @ 如今,鸦儿胡同游客如织,但萧军已然化成一片特立独行的白云,飘向远方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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