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琐记2《酒铺》

孟端

  1 A* y( Z% R7 }6 t( `% R

童年琐记2《酒铺》

孟端胡同西口是顺城街，形成一个丁字路口。斜对过儿是王二爷的酒铺。

& l/ Q5 T( w7 s& F9 K+ ?

酒铺是用宅院的大门洞改的，进屋得上三个台阶。门口吊着一个大灯泡，窗玻璃总是擦得倍儿亮。里面靠墙摆一张方桌，一个柜台。柜台上有一个大酒瓮，红布包着的盖子特显眼。白铁皮做的大小不一的提子顺在酒瓮里，只要看挂在瓮沿的把儿，就知道哪个是二两的，哪个是半斤的。那时候的酒味真窜，老远就能闻着酒香，够您想一辈子的。

0 M' o9 }3 C }# S$ D# q5 d: Z

酒铺掌柜王二爷是个胖老头儿，一天到晚笑眯眯的，街坊里大人小孩儿无论大小都叫他王二爷。

王二爷不光是卖酒，还捎带卖米花糖、汽水、烟卷兀的。烟卷可以拆包零卖。街坊有个刚上了班儿的（指有了工作）大哥，没事儿就溜到酒铺买两棵烟抽。

6 }1 W) y q$ a+ n

“会抽了就拿一盒呗”。 王二爷嘴里虽是这么说，还是笑眯眯地从拆开包的烟盒里抽出两棵，顺手递给他一盒洋火。

9 l/ S. q' y9 V, U9 b, ^# @8 x7 e

“我妈不让我抽。”大哥脸色有点沮丧，点着了一棵，把洋火扔在柜台上，另一棵烟小心放进上衣兜里。做个怪脸吓唬旁边小孩：“别瞎咧咧去，听见没有。”

一般人家都不准男人到酒铺喝酒，说是怕灌了猫尿出乖露丑。即便是家里来了客人，也是打发孩子到王二爷那儿打酒回来。家里头爆盘儿羊肉，炒俩鸡子儿，配一点开花豆、煮花生就算待客了。如果家里老爷们好这口儿的，一天不喝就难受，就每天给他一毛六打二两，回家就着黄瓜头儿、咸菜疙瘩过过瘾。

: M. r1 `6 M) u6 d* [- J! }

常在酒铺喝酒的，大多是一人挣钱一人花，无牵无挂的主儿。下班不回家，往酒铺一坐，一碟蚕豆，几片粉肠，守着二两酒坐一晚上。王二爷从不嫌烦，总是笑眯眯地听着那些车轱辘话，嗯嗯啊啊地答咕着。

一天晚上风雪交加，沿着顺城街由南往北过来几辆大车。有个赶大车的把式把鞭子插在辕上，任马车跟着队往前走，拍拍肩上的雪，跺跺脚进了酒铺。到柜台跟前儿，要了一碗酒，王二爷回身找零钱的工夫，人家一扬脖干了。抓过零钱也不数，裹紧光板儿皮袄回身追马车去了。都这早晚儿了，空心肚子喝口酒，还不知道什么点儿能到家呢。

/ [, e) M! `: x; r4 [& w

每到傍晚，酒铺门口是孩子们爱去的地方。那会儿路灯少，灯泡也小，胡同里黑洞洞的。唯有王二爷的酒铺，远远看去，玻璃窗显得格外豁亮。

天一擦黑儿，孩子们就不能跑远了，家里大人喊一声就要答应，老人家往门口一站就得让他瞧见，不然就得挨呲儿。酒铺就满足这两个条件。那回没见人影，隔着窗户问一声：

“王二爷，劳您驾，您瞧见我们家那小子了吗？”

- c' k* D7 L2 L% {

“刚还在这儿呐，一错眼珠子，这会子哪去了呢。您甭着急，跑不远。待会儿瞅见他，让他麻利儿回家去。”王二爷总是那么爱说话儿。

。。。。。。

五十年过去，往日的街巷早已荡然无存。从武定侯街西口往南溜达，冷冰冰的玻璃幕墙渐渐模糊了。前头依稀是盆儿胡同口，正对着官茅房。顺着卓公府的西墙根儿再往南，尽头儿墙角横着一块大石头，到了孟端胡同。果实累累的大枣树探出了院墙，几个小孩儿拿小砖头砍枣。正在给酒铺下板儿的王二爷回过身来喊一嗓子：“就淘吧，给人开了瓢儿就傻眼了。”哈哈，他哪儿是操心人家的脑瓢啊，他怕咂了他酒铺的玻璃。

; j7 i8 t7 W! l* R3 t

深深地吸口气，一缕老白干儿的醇香。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1-6-6 21:30:04编辑过]

南城土著

那时男人最大的罪行就是偷着去酒铺了！现在。。。。。！

孟端

QUOTE:

以下是引用南城土著在2011-6-7 9:53:00的发言：
王二爷从不嫌烦，总是笑眯眯的听着那些车轱辘话，恩恩啊啊的答咕着。。。。没亲身经历编不出来！少见的好文章！盼下回！谢楼主！

早先的景象，跟电影似的，抹也抹不掉。

孟端

QUOTE:

以下是引用老大在2011-6-7 15:00:00的发言：

“一般人家都不准男人到酒铺喝酒，说是怕灌了猫尿出乖露丑。”

- Y6 a/ }3 [- r q6 X( g; i

——哈，世风日下喽。

: s4 R$ O, l1 b. O( U

猫尿，学习了！

$ S# K* z6 B. a+ k, c" r# l

那时候女人是排斥酒铺的，虽然见了王二爷也恭恭敬敬的打招呼，但是绝不迈进酒铺。家里来人了要打点酒，就让小孩儿进去，女人在外头不远处接着。是思想封建，不肯抛头露面？还是不愿看那些红头涨脸的男人？或许兼而有之吧。

孟端

QUOTE:

以下是引用董瑞征在2011-6-7 0:35:00的发言：
) b! g6 \: Z$ Q0 c4 S

   这两篇忆旧小文看着真亲切。

" j3 g& i9 M$ q% a$ E. H" i

   翘首盼着下一篇问世。

谢谢，闲下来，回忆也是个乐子。

孟端

QUOTE:

以下是引用山野村夫在2011-6-7 10:54:00的发言：
买卖人和气生财。

8 r' Y; T; e- ]! R7 g6 [

那时候很少看见耍三青子的，街里街坊的，见面都挺客气。

老大

“一般人家都不准男人到酒铺喝酒，说是怕灌了猫尿出乖露丑。”

——哈，世风日下喽。

猫尿，学习了！

山野村夫

买卖人和气生财。

董瑞征

   这两篇忆旧小文看着真亲切。

   翘首盼着下一篇问世。

南城土著

王二爷从不嫌烦，总是笑眯眯的听着那些车轱辘话，恩恩啊啊的答咕着。。。。没亲身经历编不出来！少见的好文章！盼下回！谢楼主！

孟端

非常感谢。您的指点使小文生动多了。特别感谢您对我的帮助，由衷的感谢。

 

草长鹰飞

或许是您第一篇文字吊高了我的胃口之故，我觉着这篇字不如上一篇——虽然她已经足够好。

, F1 Q$ A4 f0 E, y' r; t

---------------

跟个技术贴

--------------------

1：白铁皮做的大小不一的提子顺在酒瓮里---这样的复句不适合反复出现，句式的变化在一篇文字里——尤其是短篇幅中有助于拓深文字的空间感。倘若我写，我觉着：白铁皮的酒提子，大小不一顺在酒瓮里。

8 [9 J/ {. p" B. I/ j) o* [3 D

2：街坊里大人小孩儿无论大小都叫他王二爷---这句话我读着别扭，别扭之处在于 大人小孩儿 与 无论大小 之重叠，两者去其一可能会好些，另外，换 叫 为 喊 您试试效果。

; K& H; }$ o8 v

3：米花糖、汽水、烟卷兀的---伍的（《北京话词典》） 兀 有 wù  wū 两个音，缺 wǔ 音。

6 k. H3 F* q4 |/ R3 |/ g5 c' u4 y+ G

4：王二爷不光是卖酒

     王二爷嘴里虽是这么说  ---这两个句子放一起就能感觉出 第二个句子中的 是 字多余了。

, P. C: o1 ~: r% V

5：顺手递给他一盒洋火---给 字 多余且聱牙。

% | x8 z6 h& Q# z0 }

6：大哥脸色有点沮丧---沮丧 一词所选好似不到位，您觉着 臊不搭 怎么样？

7：接下来转得有些生硬，具体怎么生硬我说不好，可我觉着就是那样，通读完了全篇以后，我发现如果把倒数第二节插在这里就顺畅多了，并且，本文最后一句的味道才会完全 发 出来。

. ]& Q5 k5 v! |

8：出乖露丑---这个词用得太好了，赞一个！！

9：一天不喝就难受，就每天给他一毛六打二两，回家就着黄瓜头儿---三个 就 字 第二个不去掉，句子不平衡，最后一个换个 啃 字何如？ 一毛六 与 打二两 调换一下词序可能更顺滑。

10：沿着顺城街---着 字多余。

11：把式把鞭子插在辕上---这个把字句不好，插鞭子在辕上 就避讳了 二“把”同居。^_^。

12：拍拍肩上的雪，跺跺脚进了酒铺---前面一个叠音词已经表达清晰，后面用 跺脚 句子更结实。

13：到柜台跟前儿---这个 到 修饰一下大约好些，凑到 怎么样？倘这样，后面的 要了 就不显寡薄且还有厚势。

! o# f* r/ Y$ S, x

14：空心肚子喝口酒---空肚子喝口逛荡酒 ……，这样悲悯情绪或许表达深些。

5 g: _2 G3 {3 I0 C0 |2 x

15： 玻璃窗显得格外豁亮。---显得 前置也许比后置强，您感觉一下！

16：那回没见人影---由于 那 字多音，所以这个句子容易产生歧义，所以 那回 这个选词不忒好，多会儿 怎样？

17：这会子哪去了呢---这会子 删了她是不是会令对话简洁一些呢？

. W( n4 C* z: ?2 F( ~

18：他怕咂了他酒铺的玻璃---笔误，砸。

 

------------------------------

- F5 X C: ?) x( O7 D8 p

我都快成贫蛋了，老先生原谅！

# O9 @& a5 ^% v5 V

 

草长鹰飞

 

8 c, D. x( q; t, g

 

' B1 E; _0 W) U1 W0 g8 t

    孟端胡同西口是顺城街，形成一个丁字路口。斜对过儿是王二爷的酒铺。

    酒铺是用宅院的大门洞改的，进屋得上仨台阶。门口吊着个大灯泡，窗玻璃总是擦得倍儿亮。里面靠墙摆一张方桌，一个柜台。柜台蹲一个大酒瓮，红布包着的盖子特显眼。白铁皮做的酒提子，大小不一顺在酒瓮里，只要看挂在瓮沿的把儿，就知道哪个是二两的，哪个是半斤的。那时候的酒味真窜，老远就能闻着酒香，够想一辈子的。

    酒铺掌柜王二爷是个胖老头儿，一天到晚笑眯眯，街坊里大人小孩儿都喊他王二爷。

4 f0 ?) n4 t/ y! z

    王二爷不光是卖酒，捎带还卖米花糖、汽水、烟卷伍的。烟卷可以拆包零卖。街坊有个刚上了班儿的小哥儿，没事儿就溜到酒铺买两棵烟抽。

    “会抽了就拿一盒呗”。 王二爷嘴里虽这么说，还是笑眯眯地从拆开包的烟盒里抽出两棵，顺手递他一盒洋火。

   “我妈不让我抽。”大哥有点臊不搭，点着了一棵，洋火扔在柜台上，小心地把剩下一棵放进上衣兜。做个怪脸吓唬旁边小孩：“别瞎咧咧去，听见没有！”

3 F6 g( T# I+ s% M+ j

    如今晚儿五十年过去了，往日的街巷早已无存。从武定侯街西口往南溜达，冷冰冰的玻璃幕墙渐渐模糊了。前头依稀是盆儿胡同口，对着官茅房。顺着卓公府的西墙根儿往南，尽头儿墙角横着一块大石头，到了孟端胡同。

$ G8 D; w7 x1 l0 K7 p* N

    果实累累的大枣树探出了院墙，依稀瞅见，几个小孩儿拿小砖头砍枣。正给酒铺下板儿的王二爷回过身来吼一嗓子：“淘吧就，给人开了瓢儿全傻眼了。”哈哈，他哪儿是操心人家的脑瓢儿啊，怕砸了他酒铺的玻璃是正途。

    老年间儿，一般人家（大都不乐意自家男人）到酒铺喝酒，说是怕灌了猫尿出乖露丑。即便是家里来了客人，也是打发孩子到王二爷那儿打酒回来。家里爆盘儿羊肉，炒俩鸡子儿，配一点开花豆、煮花生就算待客了。如果家里老爷们好这口儿，一天不喝就难受，每天给他打二两一毛六的，回家啃着黄瓜头儿、咸菜疙瘩过过瘾。

' K3 G; [5 [- ~4 T$ Q

    常在酒铺喝酒的，大多无牵无挂，一人挣钱一人花的主儿。下班不回家，酒铺一坐，一碟蚕豆，几片粉肠，守着二两酒愣一晚上。王二爷呢，不嫌烦，总是眯缝着眼儿听着那些车轱辘话，嗯嗯啊啊地答咕着。

! V9 y" J+ y! a9 y- z

    某天晚上风雪交加，沿顺城街由南往北过来几辆大车。有个赶大车的把式插鞭子在辕上，跳下车辕，任它跟队往前走，拍拍肩上的雪，跺脚进了酒铺。凑到柜台跟前儿，要了碗酒，王二爷回身找零儿的工夫，一扬脖干了。抓过零钱人家也不数，裹紧光板儿皮袄回身追马车去了。都这早晚儿了，空肚子喝口咣当酒，还不知什么点儿能到家呢。

* A. ]# F) U1 C, w' r. ^9 ]. q

    每到傍晚，酒铺门口是孩子们爱去的地方。那会儿路灯少，灯泡也小，胡同里黑洞洞的。唯有王二爷的酒铺，远远看去，显得玻璃窗格外豁亮。

    天一擦黑儿，大人不乐意孩子们跑远了，一喊就要应声，家大人门口一站得让他瞧见，不然就得挨呲儿。酒铺满足这俩条件。多喒不见人影，隔窗户问一声：

“王二爷，劳您驾，瞧见我们家那小子了吗您？”

“刚还在这儿呐，一错眼珠子，哪儿去了。您甭急，跑不远。待会儿瞅见，让他麻利儿回去。”王二爷说话儿总是招人那么爱听。

    深深吸口气，一缕老白干儿的醇香……

草长鹰飞

奓着胆子按照我的理解篡改了一下您的文字，礼貌不礼貌的还请您多担待些。

: T) K" V! v7 c! k' y

实际上我可以在您的原文处动动手脚，可，多少总觉着不妥。

# n8 }4 V* e/ `, X1 H! x) p& x% ^

我喜欢这种交流，好不好的且放一边，自以为这对我有莫大好处，暗含着某种提高自己的契机在，谢谢您给我这样一个学习的机会，谢谢您！

问候您！！

孟端

哈哈，就是那意思，在网上信马由缰地，想到哪儿就聊到哪儿。非得把心里头那点痒痒肉儿挠一挠，才算痛快。

周末好，裁缝大哥。

草长鹰飞

 

8 ^0 s" f: Y4 x# i0 V

 

1 e% U+ D/ Q9 G, m) L2 Q8 q

    孟端胡同西口是顺城街，形成一个丁字路口。斜对过儿是王二爷的酒铺。

9 ?9 ] M' f4 J+ H

    酒铺是用宅院的大门洞改的，进屋得上仨台阶。门口吊着个大灯泡，窗玻璃总是擦得倍儿亮。里面靠墙摆一张方桌，一个柜台。柜台蹲一个大酒瓮，红布包着的盖子特显眼。白铁皮做的酒提子，大小不一顺在酒瓮里，只要看挂在瓮沿的把儿，就知道哪个是二两的，哪个是半斤的。那时候的酒味真窜，老远就能闻着酒香，够想一辈子的。

    酒铺掌柜王二爷是个胖老头儿，一天到晚笑眯眯，街坊里大人小孩儿都喊他王二爷。

9 s5 r+ G' }& p

    王二爷不光是卖酒，捎带还卖米花糖、汽水、烟卷伍的。烟卷可以拆包零卖。街坊有个刚上了班儿的小哥儿，没事儿就溜到酒铺买两棵烟抽。

    “会抽了就拿一盒呗”。 王二爷嘴里虽这么说，还是笑眯眯地从拆开包的烟盒里抽出两棵，顺手递他一盒洋火。

   “我妈不让我抽。”大哥有点臊不搭，点着了一棵，洋火扔在柜台上，小心地把剩下一棵放进上衣兜。做个怪脸吓唬旁边小孩：“别瞎咧咧去，听见没有！”

+ ?& o; W* z, V5 Y) f% t2 ~

    不光抽烟，老年间喝酒多少也得有点规矩。一般人家（大都不乐意自家男人）到酒铺喝酒，说是怕灌了猫尿出乖露丑。即便是家里来了客人，也是打发孩子到王二爷那儿打酒回来。家里爆盘儿羊肉，炒俩鸡子儿，配一点开花豆、煮花生就算待客了。如果家里老爷们好这口儿，一天不喝就难受，每天给他打二两一毛六的，回家啃着黄瓜头儿、咸菜疙瘩过过瘾。

    常在酒铺喝酒的，大多无牵无挂，一人挣钱一人花的主儿。下班不回家，酒铺一坐，一碟蚕豆，几片粉肠，守着二两酒愣一晚上。王二爷呢，不嫌烦，总是眯缝着眼儿听着那些车轱辘话，嗯嗯啊啊地答咕着。

: N" C( J" G2 R4 I; ]2 m

    某天晚上风雪交加，沿顺城街由南往北过来几辆大车。有个赶大车的把式插鞭子在辕上，跳下车辕，任它跟队往前走，拍拍肩上的雪，跺脚进了酒铺。凑到柜台跟前儿，要了碗酒，王二爷回身找零儿的工夫，一扬脖干了。抓过零钱人家也不数，裹紧光板儿皮袄回身追马车去了。都这早晚儿了，空肚子喝口咣当酒，还不知什么点儿能到家呢。

5 B) W8 k, O: J5 R# v

    每到傍晚，酒铺门口是孩子们爱去的地方。那会儿路灯少，灯泡也小，胡同里黑洞洞的。唯有王二爷的酒铺，远远看去，显得玻璃窗格外豁亮。

    天一擦黑儿，大人不乐意孩子们跑远了，一喊就要应声，家大人门口一站得让他瞧见，不然就得挨呲儿。酒铺满足这俩条件。多喒不见人影，隔窗户问一声：

7 L) Y* q# w& }) a

“王二爷，劳您驾，瞧见我们家那小子了吗您？”

: u( C, ~- q* M

“刚还在这儿呐，一错眼珠子，哪儿去了。您甭急，跑不远。待会儿瞅见，让他麻利儿回去。”王二爷说话儿总是招人那么爱听。

7 H9 _5 M% _& x( ~5 r: A

    如今晚儿五十年过去了，往日的街巷早已无存。从武定侯街西口往南溜达，冷冰冰的玻璃幕墙渐渐模糊了。前头依稀是盆儿胡同口，对着官茅房。顺着卓公府的西墙根儿往南，尽头儿墙角横着一块大石头，到了孟端胡同。

    果实累累的大枣树探出了院墙，依稀瞅见，几个小孩儿拿小砖头砍枣。正给酒铺下板儿的王二爷回过身来吼一嗓子：“淘吧就，给人开了瓢儿全傻眼了。”哈哈，他哪儿是操心人家的脑瓢儿啊，怕砸了他酒铺的玻璃是正途。

& Y Y( R7 |: D" }7 O

 

    深深吸口气，一缕老白干儿的醇香……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1-6-12 8:07:13编辑过]

草长鹰飞

按您的意见来，中间补了一笔，感觉上兴许好点儿。

& `3 ?9 R4 R+ N2 L# S. @

 

/ O* F# {( y8 c1 `' k1 i

-------------------------------------------

( c% A% }, F, ?% v) |* w& Q! x! E- ?

头两天跟几个老朋友槐树下喝酒，喝着喝着，忽然有了点小感受，可遥远不甚清晰。

 

我琢磨着这文字大概也如同老物件一样，需要时不时抟在手里——说好听的叫把玩，不好听叫揉搓，长时间离人大概不大成，好东西都有一层包浆，包浆是经年累月抟揉的结果。

咱们网里，比如潘先生恭的文字就有这层包浆，甭管写啥，圆润且都有光泽，即便遣词炼句结章具稍稍瑕疵，也并不影响整体——这个大概是我比较喜欢潘先生文字的一个主因。

昨日雨后遛狗，瞧着植物叶子上嘀嗒的雨滴，这念头蹦出来，想着今儿跟您说说。

$ _- Y6 U- e! l

回来我把这套儿跟我老婆哨哨，最后找补一句：瞧瞧，我咋那么有才呢，我觉着我上辈子一定是个裁缝。

6 Z3 \" A2 N- N d

逗得她哈哈大笑。

孟端

谢谢您，经您一改，感觉好多了。劳您费心啦。

! z% v0 t8 i n# @ X& u* Q2 d$ [

唯有一点，就是五十年后回想那一段，是不是放在尾部，和最后的一句显得连贯一些。

9 I9 I& [. r( O+ y

再次感谢。祝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1-6-11 23:54:59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