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始得太早,早得我没有记忆。
- z9 b7 ]7 Y- P5 L: `- j! g# t& o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来自二十岁的时候收到的他的一张照片——他坐在西湖边的石凳上,目视远方,陷入沉思。他那南方人的脸,棱角分明,眼眶凹陷,配上深邃的眼光,颇有些忧郁气质(这点很打动我)。这个形象一直保存了十六七年,直到我在网络上再次看到他。 8 d: \) `" M: T% S3 k+ V2 m1 e
他比我大四岁,我和他出生在同一个大院,但是我家在我四岁的时候搬离了那座城市。 / \5 t9 h9 P1 ^- |! A4 K; [3 n
十几年后,我大二的时候,父母有意介绍我们做笔友。在通过几次信后,我见到了他的那张照片——那之前,我对他毫无印象。 " B, a! g. J3 S+ t2 c
这么多年以后,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有点奇怪:从年龄到地域相差那么大的两个人,能谈什么,能谈得来什么?!
9 M8 a- Q, ?5 i* I 仔细想想,好像谈得挺深挺玄乎的事情,比如人生,比如社会中的一些现象……也谈过一些文学作品(如今都没印象了)。
, D$ j- d- c( c 现在看来,都是一些肥皂泡,可那正是对五颜六色泡泡充满好奇的年龄。
9 r5 G. `5 k+ f1 i" ]" \! p) H+ f! ~2 e 通了几年信,也没有发酵出那种叫爱情的东西,我谈了个男朋友,便了了,不再来往。
- i+ ?- n- e4 f. S, }3 m 直到2003年,在我做一个大手术前,使劲想我人生还有什么未了愿望时,意识到:在山花烂漫时,回家乡看一看漫山遍野盛开的映山红是我唯一心愿——原来他在我心里悄悄地埋下了这样一颗种子。那是多年前,他在某次信里给我勾画了一幅家乡映山红盛开的浪漫的景色,没想到这个时候种子发芽了。 6 j5 k7 T5 z; e- e
等我手术后缓过气,我就开始琢磨这件事。我先找这个人。通过网络,我找到了他的大学班级,进去看了他的照片(这件事之传奇,我曾经在别的地方跟贴讲过)。看到十几年前的帅小伙变成阿福,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5 |6 v! p [; G9 |* j0 ` “从前有个男人追求一个女孩未果,后来和女孩夫妻成了特别好的朋友。他会经常在各种节假日给女孩送去可口的大蛋糕。于是很多年后,他看着女孩的水桶腰,搂着自己老婆的水蛇腰,满意地笑了……”
& j# d5 U. V6 I, X 再后来,我通过QQ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来自家乡网友,他八十年代初大学毕业,为了爱情回到家乡那个小地方。我对他说了我的心愿。于是第二年四月份,他碰巧陪朋友到很远的山里玩,就拍了几张映山红的照片发给我(他说城市周围已经很难看到大片的映山红了)。我很感激他,但是说真的,我希望我不曾看到,如同当初看到自己曾经视为偶像的哥哥,十几年后变成了大肚子阿福——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