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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老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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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5 12:09: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马路上有骆驼

1950年初,我们初到北京.
马路上的主要交通工具是大车,北京的大车是两套的马车,也少有三套的.最有意思的是马路上常常可以看见骆驼在走,通常是三五只一起的为多.也有毛驴车.
马路边常常有在现在的电影里面看见的"摊子"卖窝头,很大的,大到象帽子一样的大窝头.有不少的赶车的就沾着盐水吃窝头.
大概当时的北京真正的劳动人民生活水平是很低的.
5 n$ e- n1 a9 z% k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5 12:17:4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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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2: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春游

春游

CCTV在谈论春游,好象说北京的中小学"恢复"春游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北京的孩子连春游也没有了?

我在北京的时候,春游就是我们的节日.

好象并不象我们的孩子那样考虑带什么吃的,大概那时候除了馒头窝头之外也没有什么吃的东西的缘故,也许是我忘记了.但有的事情是记忆尤新的.

第一,学校的荣誉.我的小学是"弘达小学",私立学校,校长叫"田论",女校长,后来改为公立叫新皮库胡同小学,搬了地方以后叫丰盛胡同小学,兵马司小学.校长仍然是田伦,不过好象后来管事情少了.但是去春游肯定是一律使用"白挎包",是一块白的面粉袋那样的包袱皮,把东西包在里面,对角线那样往肩膀上斜角一跨就成了.好象据说在太行山(不知道是不是田伦出自那里?田伦在民主人士参加土改的时候也算是个著名人士)时候就那样.老师解释说,在公园里一看,只要背有白色包袱皮的肯定是我们学校的.当时我们家里没有这样的洋面袋,还是向邻居借的.

现在,大概没有用包袱皮的了吧!学生春游肯定是五颜绿色的书包了.

如果我的小学仍然坚持老的包袱皮的做法,真的很有特点,申请学校标志吧!
春游去!那时候可没有什么旅游巴士!

好的象解放军借来大卡车,也有乘解放军的马车的.

只有中央机关单位出去才有大汽车,当然也有一些学校本事大的也有他们的校车.

不过那时候的汽车常常抛锚的!

看看现在的孩子真幸福.
1 Q2 T& h' k8 X# B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5 12:21:14编辑过]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2: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公共汽车烧柴禾

这样的汽车真是太熟悉啦!还有在车后面背着柴禾垛子与炉子的呢!这些车子应该已经是1954年前后的了,不是1950年的时候的,1950年时候的车子前面是象解放牌卡车一样有个大鼻子的.

车子的前面有个摇手,每次车停得时间长了,再发动的时候就要把摇手摇上几下,也常常有摇了也发动不起来的情况,遇到那样的时候,就要求乘客下车来推车子了.记得北京图书馆前面,也是北海那里有一座很高的桥,公共汽车开不上去是常常有的事情,于是要求下来一些乘客,车过了桥以后再上去.印象中也发现有一次缺德的司机把下车推车过桥的乘客甩了的事情.不过我没有遇到过.

1956年我回到了南方的城市,也不算太南方吧,就常常奇怪,为什么北京的汽车老是要坏呢?

一直到去年,有文章回忆说,当时北京的汽车公司缺少配件.不知道是怎么的了,我以为北京的公交形象老是出问题.

售票员打死乘客(是掐死?)又发生在北京?当然是极个别的事情,但是怎么是北京呢?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2: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四牌楼

四牌楼在北京也太普遍了,于是有东四牌楼,西四牌楼,在新华门,也就是中南海的大门前面也有的,后来拆了,西四牌楼保持得比较晚,现在在北京还有没有象样的牌楼,尤其是四牌楼?我不知道,或许在颐和园门前有?!好久没有去北京了.到是常常从CCTV上看见在外国的唐人街口上有.可见喜欢这样的老古董不是我一个人的怪僻.我们常常约会在那样的标志性的地方,那时候本人还小,约的都是一帮帮的哥儿们,不是恋爱哦!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2: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好喜欢!

我到北京的时候,到处都可以看见骆驼,它们悠闲地跪在马路边上的"土"里.我想现在的北京人也还是可以看见北京的"土"的,只要刮起西北风的时候,在一些墙拐角处就会看到北京的"土",据说来源于黄土高原,而黄土高原又是来源于西北荒漠.

现在骆驼大概在北京动物园里也成了稀有动物了.

赶着骆驼的人们就在路边的小摊上的就着盐水吃着大窝头,足有一个排球那样大的窝头.

那时候是1950年初.

我离开北京的时间是1956年7月.是北京十大建筑最轰轰烈烈的时期.

据说北京的胡同在成片地消失之中.

我今天就找啊找,希望找到我儿时的记忆.

是不是我很没有出息?老是想"回忆"?

不过我是以为北京的京味儿也就在这里,在这些胡同里,城墙里.城墙没有了,胡同也要没有了,留在我的梦里.



/ W2 o7 Y! t8 q2 b- {7 N/ 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5 12:20:29编辑过]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2:26:00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时北京还住着不少日本人

我的回忆系列:当时北京还住着不少日本人

我是1950年一月到北京的,那时候我刚刚能够进小学.

那时候的北京好象很少西式楼房,基本上都是一个院子那样的房子,当然有的是"大杂院",有的是"穿堂门"那样的.在这些比较大的大院里往往
散居着一些日本人.

我出生在抗战的重庆,然后是到处跑的生活,看见过美国人,到了北京才是第一次看见日本人.

我的同学,姚肇祥,他们家的院子里就住着一家日本人.好象除了房子门面与周围的风格不太协调之外,从外面看不出与当地居民有什么大的差别.不过我们也是从来没有去过他们那些日本人的家里.尽管他们也有孩子,有时候孩子之间也有些"来往",有时候他们也会给一起玩的孩子一些糖果,而这在北京居民中也是很普通的事情.

好象到了后来,我不记得是那年?日本人就都回国了.大概也是与政治有关系的吧.因为日本在50年代初的生活还不如中国呢.当时的北京什么都有,好象价格也不贵,当然也有不少非常贫苦的老百姓.那时候我们在北京也可以买到南方的蔬菜,是放在棉被里面装运来的,买南方蔬菜的店铺的老板大多数也是南方人,我的外婆家是越剧故乡,北京的邻居都认为我的外婆说的是另一种外国话,不是日本话,也不是美国话,北京的什么外国话没有听见过?就是我的外婆讲的他们一句也不懂.

后来,大概到了1954年以后,又有一些我们看上去象是日本人的"回国"来了,大人象是中国人,象我们一样大小的孩子起码我看不出象"我们"中国人.也不大会讲"中国话",尤其是北京话根本就听不懂.我爸爸的一个朋友是西院寺公一的同事,常常来北京的,他的孩子与我姐姐一样大,我们有时候也一起出去玩,好象也就是比我们拍照片显得能干一点,穿着也有些不一样.....我没有去过他们在北京的居所,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2: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住进了"天达店"

住进了"天达店"

我们与妈妈1950年一月来到北京的时候,爸爸已经在北京工作了一段时间,所以一下火车就有了我们在北京的住处 ------- 天达店.

我不记得具体到达北京的时间,但是到现在还印象很深的是"到处是烟".大概是在冬季,为了保持温度的关系,门窗不开的缘故,空气实在不怎么好.好象长期在北方生活的人都喜欢房间里面"暖和"而不通风,他们的习惯是进门脱衣服,而我就是这个不习惯,也没有"习服",大概就是因为我到北京的季节"全是烟"的环境的第一印象给我的冲击太大的缘故.

天达店在天桥附近,离开火车站不远,大概也算是一家有些年头的旅社.进门就有一个"天井",茶房是满口的"您呐""劳驾""借光",好象老是忙呼什么似的.天达店好象是木头房子,楼梯很窄的,有两层,上面下面都是客房,客房门打开就是走廊,有什么事情在走廊一叫,就可以听见"好叻!"的回答.印象中没有暖气,是很高的炉子取暖的,所以常常有茶房来加煤,还弄一铁条通一下煤灰,反正到处都是"粉尘"(时髦语,我只知道那时候叫"灰")现在这样的旅店在各地也已经很少见了,不知道北京还有没有"保留".

从车站到天达店坐的是"三轮儿"还是"洋车"我也不记得了,第一印象就是特别窄,连我这样的一个小孩子也只能够蹲在坐着的人的脚上,我也很没有"待遇",以前没有来到北京以前我一直是可以有资格有空间与大人并排坐的.

天达店的北京味儿很快把我这个小孩子熏陶得与家里的其他人在语言上拉开了距离,我的外婆首先讲我"说话老是象含了一个咸橄榄",这个"距离"一直保持到现在,常常有人问我"北京的?",这时候我是5足岁半,而在北京"定居"了有6年,大概也是语言形成的关键时期,所以语言方面"习服""驯化"得京味儿了,加上天达店离开"特京味儿"的老祖宗天桥不远.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2: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汽车烧柴禾?

汽车烧柴禾?

刚到北京的时候,我很奇怪,怎么到处是长途汽车?而小汽车这么少?
后来才知道,我看见的不是长途汽车,是烧柴禾才能够开的公共汽车,但是我也不错,因为我以前看见的长途车也烧柴禾,不过那是取暖用的.
我的爸爸妈妈上班下班是乘5路汽车,好象是从前门到西直门的,因为妈妈爸爸回家的时候,我们都在等他们开饭,所以常常也去汽车站等他们.于是也常常看见汽车停下来以后,也常常难以再发动,就好象喘气一样,有时候还要到汽车后面背的"炉子"上去加柴禾,在车子前面还要"摇"几下,就是这样也不解决问题,有时候还要人推.
那时候的困难现在真的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公共汽车就五路而言大概也只有四五辆,所以妈妈爸爸上班下班路上还要花很多冤枉时间,甚至有时候要步行.
后来大概到了1955年,有了匈牙利的车子,情况才有了好转.
小汽车后来也多了起来,还看见有美国兵开的那种吉普车,现在想起来,大概是朝鲜战场上得来的吧?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2: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胡同里没有自来水

胡同里没有自来水

1950年初,我们住的胡同没有自来水.用水是买"水"的,靠水车拉来的,一担一担买的.所以家家户户有水缸.卖水的人家水源是自来水.离开我们家大概有几百公尺的地方,也就是太平桥按院胡同口有自来水的.
当然也有不少人家是用井水的.好象我们学校也是用井水的.那时候北京的地下水大概没有什么污染问题,不过也有的井水的水好吃,有的不好喝,只能够洗东西.
据说北京的白塔寺有一个大泉眼,很粗的泉眼,可以供给北京不少的水.其他的有子牙河,大清河也是北京的主要来水.
我们家装自来水大概是在1952年了,从我们家挖沟一直通到太平桥大马路,也有近百米的距离.有时候邻居也会到我们家的院子来要水的.
我最欣赏的是北京的污水系统.我们家的院子下面就是一个大污水池,(也就是起码我当时不知道是与城市管网系统相连的)这样的水经过多层沙,胶泥过滤又回到了地下水系统当中去了.当然有时候遇到大雨的时候,大概地下污水池来不及下渗,也会有"发大水"的情况.我相信这样的地下污水池对于保持北京的地下水位不过分降低是很有好处的.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2: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做果子酱

做果子酱

那时候的北京的秋天真好,那么多的苹果,山查,核桃,空心枣,大概价格也便宜,尤其是苹果,山查,再冷了,就是柿子,好象家里一买就是好多.

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北京的气候原因,昼夜温差大,所以吃水果很少放置很长时间的.

我们的爸爸妈妈大概有点小资产阶级狂热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要做果子酱.削苹果,洗,切,烧,还放什么糖,什么胶,反正是家里弄都一塌糊涂,结果根本就不好吃.后来又实践过山查酱的制造,结果也是一样.发明什么要有天才,那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好在那时候爸爸妈妈没有发财的思想,所以在家还不至于把我们推向"产业化"的"教育".到是我们自己按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的儿童节目制造的"柠檬汽水"(小苏打加柠檬酸)大受欢迎,用现在的时髦话讲,也是科学实验.不过我们几个娃娃没有一个成为食品工业有关的专业人员,大概本来就没有遗传给我们什么"食品"因子,1956年离开北京,1960年就连肚子也填不饱了.真正食品丰富还是这二十年的事情,专业的产品只要不是"假",还是买来吃吧!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2:4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奇怪的米价

北京的米价写在牌子上,我看不懂.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担",而米价就是用每担多少钱标出来的.

在我们去北京的时候,老版人民币已经很少使用100元(等于现在的一分钱)以下的钞票了.但是,米价是145000元/担,每斤就是1450元,那么买一斤的话,就会产生如何支付或者找头50元的问题,而10元,20元的钞票已经很少见,有时候如碱粉(做馒头用的)100元可以买4-5包,也有一个找零的问题,很有意思的是,北京人就用"草纸"来找零.那时候大概100元是4-5张草纸,于是要找另50元就找给两张草纸.

现在想起来,大概是钞票的印刷价值已经高于它的实际价值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2: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中秋

写在中秋

中秋不远了,想起在北京吃月饼.
50几年前,好象商店里没有象我们在南方的月饼卖,但是单位里有的发月饼,而且是领导来发月饼.
我们全家都有"发"的月饼.
我的外婆月饼最大,因为是工作人员(我爸爸妈妈上班)的父母"级别".
我们的月饼最小,因为是工作人员的子女"级别".
我的爸爸的月饼与我的妈妈的月饼一样大.大概同样是"工作人员""级别".

那个月饼大概与现在的甜大饼差不多,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不知道外婆的大月饼是不是与我们的味道不一样.

是不是免费的?我不知道.

那些大小月饼都是爸爸妈妈工作的单位的食堂(好象不叫食堂,叫伙房)里的炊事兵做的,也有人背地里叫他们伙夫的,但是不敢公开这样叫的.好象伙房里也有抢的,早上有时候还要操练.有的还打裹腿.他们对我们小孩子还是满客气的.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2:5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北京的孩子好象知道很多事情

刚刚和平解放的北京,还可以知道很多与战争有关系的人和事.

做为一个孩子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付作义,什么是和平解放,又对于北京意味着什么.但是老北京的孩子好象知道很多事情.

我记得一个名字叫张广礼的同学,在一次作文里说,北京在解放前夕被围困的日子里,食品极其缺乏,付作义的士兵一天只吃一餐,当然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有时候付作义的兵会用手榴弹去炸鱼,也分过老百姓一些.好象那些士兵与我们的同学他们一些孩子关系还很好.(那时候我是没有什么阶级觉悟的).....后来我们孩子常常去钓鱼戏耍的钓鱼台就有一座付作义别墅,当时已经是水利部的幼儿园,每个周末都有大汽车去接孩子们回北京.大概那时候这样的大汽车真的很少见,我们孩子看见是非常眼热的,想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上到车上去"看看".后来知道付作义是水利部长,也是后来知道那时候的部长有不少是民主人士担纲的.所以他的别墅就成为了水利部的幼儿园.不知道现在那个房子还在吗?付作义的名字在北京好象没有人不知道的,而且他们还讲他的兵不凶的.

那时候的钓鱼台离开复兴门不算太远,但是也不是太近,而当时的北京就是指城墙里面的这一点地方,城外的地方很少有房子.出了复兴们,过了护城河就有一片外国人墓地,很多形状各异的汉白玉的墓碑,在那里常常可以抓到会叫会斗的蟋蟀,护城河边上的杨柳树条也常常被我们作为编结帽子的材料,护城河有的时候发大水,那些柳树的根部也会淹在水里,好象树是从水里长出来的一样.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2:53:00 | 显示全部楼层

钓鱼台

我们经常去钓鱼台钓鱼.

钓鱼台其实就是成片的芦苇田,一块块很大的芦苇田之间就是小河沟,也还有点象主灌渠那样的河流,不知道是不是北京的湿地,起着污水处理作用?河沟边上也都种有柳树.

我们钓到的大多数是白条子,有时候运气好也能够钓到唧瓜子,也能够挖到泥鳅.春天的时候,到处都是蝌蚪.这些收获物演变成家里养几大缸这样的"水生动物",与家里的刺猬,兔子,鸽子,小白鼠,洋虫,蚕宝宝一起结构成为一个家养动物园.刺猬是去西山抓来的,其他的可以在市场上买到.现在的孩子可没有这样的福气,有的孩子连蜻蜓蝌蚪也没有见过,也好可怜哦.

钓鱼台,
钓鱼台,
儿时戏耍的地方,
多少次梦中把你想,
河道,
池塘,
还有那一块块的芦苇塘,
青蛙蝌蚪
我看你们成长!
唧瓜子,(鲫鱼)
油挑子,
我看你们驰倘,
柳树成行,
清水流淌,
还有刺猬来帮忙,
鸟儿歌唱.

50年离别,
那见你的模样?
身在江南水乡,
难比你那风光!

社会在进步
环境在变脏
清水难得见,
梦中拼命想.

还是儿时好时光
钓鱼台回家的路上,
坐在解放军的马车上
祖国花朵在歌唱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鱼缸里演绎过的一场"生存斗争"给我印象深刻

也是春天的故事.大概是由于我的本事不大,一连几次(也就是星期天有时间去)我没有钓到多少鱼,于是抓了好多的蝌蚪放在鱼缸里,形成了众多的蝌蚪群与少数几条白条鱼的不和谐局面.那时候我们也不懂得什么生态,更不知道什么生存斗争,心想反正多喂一些饭粒,只要不看见死鱼就没有什么问题.的确起先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因为并没有看见有死鱼浮起来,只有小蝌蚪被鱼咬断了尾巴而死的情况.

......

又是一些日子过去了,蝌蚪在漫漫长大.鱼也很少看见了.就是在喂食的时候,也很少看见鱼过来枪食.

又过了一些时间.

好象好久没有看见鱼儿了......仔细观察也没有了看见鱼儿的影子.再看下去,不对了.把那些大小蝌蚪都捞出来,鱼缸的底部成了鱼儿的"白骨山".所有的鱼儿都被众多的蝌蚪消化了他们的肉体已经演变成为蝌蚪的生长素.

居然那么小的鱼儿,大约只有一寸长的小鱼,肉一点也没有了,而细细的白骨居然全部保留完好.

那时候没有想到职业问题,也没有申请专利的制度,否则要做那么小的标本一定会成为我的重大发明,也许我现在是一个被打倒的资本家.

现在想想,这里面包括有生态知识,也有计划生育的启发,不过那时候的孩子最伤心的是鱼儿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直没有搞清楚,北京有油条吗?

初到北京,去买油条!

没有看见南方完全一样的油条.有的说就是"果子",形状象个"圈",不是绞在一起的.

还有一种是油饼,他们也叫果子的,是象大饼,但是有一层甜的,较深色,可能混有红塘,中间剌了三条缝.我很喜欢吃.

1956年我到了南京,他们又叫油条是"油炸轨",你说油条他们也懂.

现在去北京,有南方人开的早点铺了,但是气氛不如老北京的味儿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番薯干

老北京的干果不少,我比较喜欢"空心枣",但是在我的记忆中好象也是比较贵的干果,大概要3600元一斤,那时候的大核桃只有1500元一斤,青枣或者是新鲜红枣只有800元一斤.

但是在北京感觉最好吃的是"番薯干",也不是北京出产的,是从外婆的家乡嵊县寄来的.象是带有微橘红色的白薯干.北京叫白薯,我们南方很多人叫"番薯".很好吃,又甜又面还有劲头,有的还有点萝卜的味道.据外婆讲,带萝卜味道的是蒸煮番薯的时候,一起放些萝卜,这样"做"出来的番薯干可以"药"用.还有和有芝麻的"署片",也有的放有姜的,比现在的一筒一筒买来的署片好吃多了,据说营养很好.
白薯在北京是最普通的东西,到处都有,但是深度"加工"的真没有看见.现在我们可以买到的"山芋干"也是江西出的,味道也不错.
每年给我们寄这些"土产"的老太太如果现在还在或着应该有130-140岁了吧,她的儿子与我妈妈是好朋友,儿媳妇我们叫她干妈的,也是很早离开家乡到处闯荡.我们到了什么地方,每年两次给我们寄家乡的"土产",而且是老太太自己制作的,品质绝对正宗.一式两份,完全一样的.文化革命以后不知道怎么样了.
很想念这位老阿太.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1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到处有卖牛羊肉的铺子

老北京大概回民很多,记忆中我们班级就起码有3 ,4个回民同学.所以在北京清真的卖食品的店铺很多,最多的就是卖牛羊肉的店铺.而且我也是老顾客,因为我的爸爸每天要吃羊肝,也就是每天要去买1000元(相当现在的一毛钱)的羊肝.我的姐姐也喜欢羊拐(玩的东西,抓羊拐)也常常去,大概是羊的一个关节骨头,太大的太小的都不好,所以要常常去问.与现在的羊肉铺相比,好象老北京的羊肉铺不卖熟食的.
我很喜欢老北京的各式各样的小铺子,老北京的商业很发达的,尤其是东单,西单,天桥,西四这些地方.很多东西我从来没有看到过.
现在还常常做梦在那些地方闲逛,大概是老了有富裕的时间了的缘故.
那时候好象没有商业欺诈,或者是我没有遇到过.去买羊肝全不带"筋筋拉拉"的东西,而且在夏天他们是把羊肝放在冰块上的,很新鲜的.
在上海几乎看不到专门卖牛羊肉的店铺.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站米,好吃

在我的记忆里,与米联系在一起的首先是"米虫".

我习惯家里到处有"米虫",也不怕"米虫".

大概是抗战胜利以后的日子,买来的米都是生了虫的,也有可能是解放前后家里为了防止饥荒,买了过多的米而生虫的.可以肯定的是家里是把米放在"米桶"(好象叫"米囤")里的.

到了北京以后,我也长大到了有"资格"去买米了.当时买米的地方叫"供销社",而且北京人买米是一斤两斤地买,当然我们也是"习得"了这样的习惯.

我们去买的是小站米,很好吃.也有可能当时南方米老板卖出来的是陈米,所以现在吃到"新鲜"的小站米也就认为好吃了.

后来知道,靠近天津的小站米是供应皇上吃的御田生产的,当然好吃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买萝卜

50年代初,北京的生活非常方便,用现在话讲起来就是物流非常通畅,可能也是得益于全国大部分地区解放,所以南方商品也源源不断地流入北京.
有一次,外婆没有人好"差"了,就叫我去买白萝卜.
其实我是很不情愿去做这种"选购"的事情,因为我实在是个"不知好歹"的,到现在还是这样.但是,我的外婆一口"绍兴戏"也是不出去买菜的,所以就"差"我这个"小懒"去了.
那时候的白萝卜都是放在棉花被子里从南方运来的,看上去都是很白的,也没有泥土.我也不知道好坏,外婆只是关照我"不要糠芯".于是我就要看是不是糠芯?其实外面又怎么看得出里面?我只好按我以前的经验,去检人家老太婆"丢"下的"坳断",(以前的经验老太婆检过的,一般不会太差)于是就买了"坳断"的回来.
回来家里外婆一看,全是糠芯的.
原来人家那些"坳断"是"退回"的东西.被我拣了来.
也好,以后外婆再也不差我去买菜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偷吃桑葚

记得在爸爸妈妈单位里的大礼堂前面有一棵桑树,到了秋天(?)树叶不多了,桑果结了不少,还有不少已经落到了地上,完全是紫色的或者是黑色的,很甜.
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好吃.
那时候也有不少小兵,大概是有纪律,当兵的不敢采桑葚,我们这些小"朋友"就不那么老实了,采不到就去摇树,常常把嘴巴吃得紫紫的,怕爸爸妈妈骂,吃完了,还去水龙头"磨"嘴唇,想把紫色磨掉,实在磨不去,就讲是"从地上拣的",不记得挨过打.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财产登记申报

现在关于干部登记财产好象很难实行,不懂得是什么道理.

我的爸爸妈妈当时也算是干部,南方去的干部,他们留下来的登记表里都有财产登记这一项,尽管我的爸爸妈妈不是供给制的干部.

在那个时代做得到的事情,现在却很难做到,大概现在财产太多了,很少是"无产阶级"了吧!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1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北京的花心萝卜我们常常当水果吃,尤其是住在北京,气候干燥,吃些萝卜很有好处.尤其是这个季节,到处都有的卖.

花心萝卜,那时候是在胡同口就有的卖的,而且卖萝卜的人雕刻得象一朵花一样挂在挑子头上,很好看.

萝卜一字排开,上面常常浇水,看上去很新鲜.

但是,有时候买到的却是不好吃,又硬又干,没有水分.

好象单单从表面看不出来的.

这种技术活儿我是不做的,如果爸爸妈妈叫我们去买,我就会小懒(我)推哥哥姐姐去买.有时候买来的好,爸爸也会奖励几百元,我也没有资格获得.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第一次烧饭大概在我7岁的时候.

我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加上我,在我们家是3个孩子.外婆讲我们是三角石头,摆不平稳的,所以我们之间的战争是家常便饭.

现在看起来是有历史原因的,摆不平也有其根源.

我从小就没有离开过妈妈,一直是在妈妈身边长大.大概也因为是在日本飞机轰炸声中孕育出来的,所以很讨乖巧,所以妈妈也因为我生来体弱,我想可能还有点"小神经"过敏,所以一直在大人的庇护下长大.姐姐哥哥在很小就送到外婆那里抚养,而外婆是有点重男轻女的,所以姐姐大,受气也多,什么女人不能够站门槛啦,什么女人不能够大声吵架啦,于是我们三个各有"背景"情况历史下长大.吵架也是平常的事情.

三角石头,现在看起来我的外婆不懂,三脚的东西最容易摆平,是有四只脚,不一样长才难于摆平.

有一次,大概是姐姐烧的饭,我们三个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又产生了"分歧".我就决定"自己"烧饭.无非就是淘米,放水,烧饭,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后来,饭烧好了,还要表示吃得很香,好象好好吃的样子.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由于不知道放多少水,也不知道掌握火候,烧出来的东西,是米汤加焦米,但是我还是坚持吃得津津有味,全部吃光.也是自作自受,负责任的表现.

但是,焦了的饭锅告诉了他们"真实",不过"自己承当后果"的事情爸爸妈妈是很少批评的,好象也没有什么其他结果,只是我知道本人没有这个烧饭的本领.

现在会烧饭是在要讨老婆的"心理"驱动下学习会的,也不难,但是小时候不知道,也为了吃"他们"的饭受了不少气.也学会了控制自己不要为了"吃"去争气,所以现在我是什么样的饭菜都吃得津津有味,这样也有好处,就是老婆不要我动手烧饭菜,我只要唱"赞歌",老婆越做越高兴.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刚到北京住在天达店,后来就住进了太平桥小口袋胡同的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隔壁是个大杂院.大杂院的一棵枣儿(树儿)的一枝树杈高高地伸到了我们的小厨房上面.

看着天天长大的枣儿很可爱,我们以前没有见过,好象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枣子是可以吃的.因为在我们的记忆中枣子是红色的,邹皮的干枣.

在成熟的季节,大风过后,会有不少枣子落下来,有的落在地上,有的逗留在小厨房的屋顶上.这时候,妈妈会叫我们去隔壁的大杂院通知他们来"收拾"枣子.还叫他们把伸向我们院子的分叉拉回去.

我不记得后来的事情.反正妈妈是不容许我们吃人家的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不和那家大杂院有多"来往"的,好象他们的X老板是当兵的,不过那时候说的当兵大概是指去了台湾的?有时候也可以听见大杂院有吵架的声音.

大杂院的人对我们小孩子还是很好的,有时候我们进不了大门(司必灵锁碰上了)就坐在大杂院的"门过道"上,冬天冷,也会拉我们进他们屋里坐坐,不过只是我一个,我是不敢的,也不记得为什么!

我们是1956年离开北京的.1966年,我去老房子小口袋胡同看看,大杂院的人问我,"是不是你们家有个讲话谁也不懂的姥姥?"可见他们还记得我们.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回想起来,我大概是从读书开始就是插班生.
我是1950年一月到北京的.好象去上学的时候,他们都是已经上课好久了,也就是他们上学期的班,我没有读过,直接读下学期了.也可能就是这个理由,我的拼音到现在也是"一塌糊涂".

我们班级里有好多来自五湖四海的孩子,大概也算是个不错的学校,尽管不能够与香山自幼院相比,后者我去报名过,不记得是否去考试,大概也是因为成分问题还是什么问题没有去成功.

班级里有一对"龙凤双胞胎",名字到现在还记得,颜文芬(姐姐),颜文果(弟弟),好象有说是抗联战士的孩子.我们那时候大多数同学是在学校蒸饭的,其实也就是"热"一下而已,我常常带的是馒头,装在一个白布口袋里,而家里是吃"米饭"为主的.好象妈妈常常给我装三个馒头,我也吃不了那么多.那时候的北京普通人家吃两顿的不少,所以午饭有的同学不吃的也有,或者是家庭经济原因也未可知,反正颜家的姐弟常常是不带午饭的.我的印象很深.

现在看见关于抗联的电影常常想起他们.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得小时候小朋友吵架,骂人的话常常是"汉奸""二鬼子""特务",后来还有骂"南昌鬼子"的.
可见这些中国人的败类起码在小孩子当中也已经"不耻".
但是,在日本投降以后的确也有的被我们的法制不够健全而有些应该加以治罪的没有得到惩罚.
我就知道有个曾经参加过日特(宪兵)的人不仅在日本投降后他没有遭到惩处,而且一直到了53年他因为车祸致人死亡作为被告上了"人民法庭"也没有把参加日本宪兵队的罪行加以治罪,反而因为在判决书里提到"宪兵队"的事情这样等于把他从这个罪行中解放了出来.
可见在历史中也常常有它的"局限性",我们又只能够常常对此"遗憾".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初级小学在我的印象中有不少同学的家里是开店的.
马大可------木材店,
申文翰------煤球店,
何凤林--------点心店
梅燕侠-------唱戏世家
候树宣------- 武术世家
..........
还有武诘,谢小玉.....他们后来好象去香港了,好象家里是搞文化出版的.
象我们这样南方去到北京的很少很少,但是我的大家庭里有表姐在邮电医院,还有在水电部的姑父,铁道部的姑父,后来又有参加三门峡工程的表姐,.......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我的小学里有一颗大的核桃树.

到了收获季节,如果有落果,我们也会交上去.

到了放寒假之前,我们也会分到两只核桃,人人有份的.

共产主义的初步?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13: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的校长

我不知道你是否记得你的小学时候的校长?但是我记得.我们小学校长叫田伦,是个女校长.她是个民主人士,在我的印象中我没有看见过她穿旗袍,她平时的打扮是身着女式的"解放装",解放装与军装最大的不同是它有两排扣子,对襟也不在中间.(女式的不在中间,男式的好象在中间对襟)而且是浅灰色的.但是也不是象刘胡兰那样"飒爽英姿"的样子,她(起码)对我们小孩子总是非常和气与爱惜.

后来我在一些华北土改回忆录里面知道她还是个社会活动家.

大概在刚解放不久的时候,政治运动是很多的,而且有些老师又是从旧社会来的,我想大概能够在那样的社会里读书教书大概也不是什么"赤贫",所以总有一些关于老师出问题的事情,大概田伦校长要管理好这个学校一定不容易.

张和是我们的自然老师,当时已经在搞"水上自行车",还有什么"热水瓶煮饭",反正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老头;还有一个是在给我们代了一个礼拜课以后就被抓了起来,还是什么志愿军空军来的;而我的毕业班主任姓樊梨花的樊秀老师又是什么出身富农,还有什么胡风分子......我不知道最后他们的命运与应该有的历史结论是什么,但是我想这样一个历史时期管理这样一个学校的一个女党外校长一定不容易.

也奇怪,我的小学校长是民主人士,后来的中学校长也是民主人士,现在这样的校长大概不多了.

我们那时候的学校生活已经很有规律,但是回想起这段生活真的很难想象的物资匮乏,有时候连一把洋锁也要请能够到"供给制"的家长那里去想办法"换",百货店里是买不到的.

我们这所有上千孩子的学校也只有两个乒乓台,一个是块门板,一个是水泥做的.

我在这所学校里读了六年书,学校搬了两次,改了三次名字,大概也是政策不容许私人办学的缘故,弘达学校的名字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改为"新皮库胡同小学",第一次搬家后改为丰盛胡同小学,然后又不久搬到了兵马司,也就是政协礼堂对面,这时候我大概也就差不多毕业临近了.政协礼堂大概是北京的十大建筑之一.学校的操场也常常被到政协礼堂开会的小汽车占用.

我毕业的时候,我的小学升级成为"兵马司学校",是小学连有初中班的.

我现在想起来,田伦校长真不容易,没有点魄力的人很难在这样一个历史时期做那么多的事情.但是我的影响中的田伦还是一个象妈妈那样慈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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