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引用路丁在2009-7-9 8:32:00的发言: 2 e3 g B, x V: P. O; T2 E A
印象总在记忆中——长安街(电报大楼)
' f+ l+ F) B- R/ B% P9 ^& I: D" P 看着长安街扩拆工程的进行,心里总在想,等这灰色的花墙悄悄的离去,那时在我们面前的将是一幅如何的景象? ! t" @) R" a. U7 {; B8 D- m) N%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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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 ^; l 炎热的夏季,想找些清凉,入夜时分,自己会漫步在长安街上。夜晚,人少了许多,街也安静了许多,只是车却依旧繁忙。一辆一辆,来来往往,与华灯晕洒的光雨相映,成了一条条蜿蜒的火龙。向东、向西,时而直流穿梭、时而分流南北。会有一些凉风静静的吹过,拂动着路边老槐树的叶子,在静夜中听到了啜啜的叶的声音。环卫车的自动转刷清扫了之后就是喷水,走过来,故意不躲开,让细细的水丝洒在身上,让淡淡的水雾掠在脸上,为的是重温心中的梦。久违了,那水中的尘味儿,它把我又带回了记忆之中------。
& Z% `# R9 Q! x9 L* w3 w9 G “这里是长安戏院、这里是西单体育场、这里是高台阶儿饭店、打字机行明亮的玻璃窗就落在小胡同旁----”,朋友们的回忆带着我沿路寻找,虽然现在都是马路、楼房,我还在努力判断这失去的,原有的方向------。
& j; \ Y! x, _& g9 u- `1 K) q% r- E5 t抬头,蓦然,电报大楼的身影跃进了我的眼睛,在图书大厦、首都民航的参差交影中,它依然是旧时的模样,好像是儿时的朋友,朴实、温良,在拥挤的人群中,闪着期待的目光。已经过了敲点儿的时间,闪光的指针,还是一分一秒地走着它不苟的步伐,守候着长安街的变化。 6 J$ D6 a% t" f$ B* T
现在的孩子们,也许只有在电影里、哦,在那“永不消逝的电波”里,才能看到英雄发报的身影,听到嘀嘀、嘀嘀的发报的声音。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在超快节奏的时代,通讯愈发迅捷。电报,这一古老的通讯方式已经、并将永远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可那时候,人们就是依靠着电报,用电信号传递着文字信息,联系着自己远乡近亲。一封信往往要走好几天,发个电报,当天就能得知消息,因此,人们要是有个急茬儿急事儿,就都会想着发个电报。最早先,还不是所有的邮局里都有,有个急事儿,有时还真抓瞎。到五八年在西长安街建起电报大楼,这才方便了。
. H( l! ]1 n2 V" r/ D6 R! T 建国十周年,北京有了十大建筑,西长安街上民族宫、民族饭店、电报大楼------林立而起,在空阔的天空下显得那样的壮观。蓝天白云下,天安门的红旗飘飘,电报大楼的钟声朗朗,走在路上,总是那么的心旷神怡。 4 _/ r5 L7 ^9 [; d+ e. m( r
电报大楼的位置在五十年代初有个寺庙叫庆寿寺,因这寺有双塔故叫双塔寺。这座寺庙始建于金代第六位皇帝章宗完颜璟明昌元年(公元1190年),号称天下第一业林。元世祖忽必烈在建大都城时,寺庙阻挡了南墙之路,元世祖诏令城墙南移,把寺庙圈裹入内。明朝城墙又南移至宣武门一线,这里才始称长安街。这塔是元代遗物,燕京十景就有它。听老人儿们说,那时,在早晨太阳似出似不出的时刻,站在西单牌楼东南角老长安戏院门外朝东看,就会看到那两座塔,一在路南,一在路北。由西向东走,临近塔的时候再看,两座塔原来都在路北的庆寿寺里,而且挨得挺近,仿佛长幼相依,您看多美啊!
& ?: h+ G" t! j- E 扩修长安街、建电报大楼,这塔就拆了,拆了可就这辈子都没了!没有了! ) o; T) o. @1 g" c8 y
“电报大楼建筑面积20100平方米,占地面积3800平方米,生产辅助面积987.87平方米,连同中央塔钟部分总高度为73.37米,主楼东西长101.3米,南北宽18.1米,连同平台女儿墙高35.75米;大楼主体7层,其中地下1层,地上6层,2层以下中部向后凸出形成礼堂,从上向下俯视,整个建筑呈“山”字形。大楼中间部分6层以上为钟楼,装有四面塔钟。楼体立面处理平实简洁,中部是高大的空廊,突出营业大厅的主要出入口,同时使钟塔与整个建筑有机结合。2层以下为花岗石贴面,2层以上为面砖贴面,花锤剁斧石镶边。外墙面为浅橙黄色,门窗为浅草黄色,色调和谐明快”。这是抄来的数据,放在这里,也可供大家参考。 到了电报大楼就总想进去,尤其是夏季天儿,因为它的高、深,里面儿凉快。在记忆里,好像一直没有见过电报大楼的关上门儿是什么样子。上了台阶儿进去,是高高的大厅。它有七层,可咱这辈子就见过一层。是大理石的地面,工作台面儿也是大理石的。我记得是深颜色的,显得凉快,可能也有这个原因。进门儿这个厅,中间儿是办理什么业务的,两翼各有一小厅,是长途电话厅。从这个厅再往里引申,又一个大厅,就是寄信啊、发电报什么的。在中间儿填写各种单据,然后到四边的工作窗口去办理。都是大理石的台面儿,上面是金色的金属架,嵌着玻璃成为窗口。打电报得先填单子,一格一字,标点也算,记得好像按每字七分钱算,还不能写太多。地址另算。因此,发个电报还得好好推敲怎么写才明白还省钱。把单子给营业员,她就发报,看半天也没看见她是怎么发的,待会儿就告诉您,已经发走了。我站在旁边看着,眼前仿佛就看见那字在天上飞,飞走了,不见了,电报就发走了。
9 D( w) E% D {1 T' U 在电报大楼寄信、发报,是经常的事儿,但有两件事在我的心灵里留下了抹不去的痛楚: 5 y, E/ d1 K0 g(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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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是在那儿把姐姐心爱的奖品——一支英雄钢笔给弄丢了-------,而姐姐在唐山大地震中离开了我们-------。还有就是在文革中,爸爸已去了文化部干校,后来说无辜的妈妈也必须去。想到从来没有离开过家的妈妈,就要一人随队远行,我心里总是很担心。不大的我,想起了给爸爸打电话。都说夜里打电话便宜,我就在夜里去了电报大楼。也是要先填写地址、电话------,现在想,那会儿有多傻,很久没见到爸爸了,我根本不知道爸爸的地址、电话,只是添了湖北咸宁文化部干校,交单后给个号,就去等了。一个一个的小隔间,是玻璃的,每间里面有部电话。他们给你接通后,喊你的号,让你去几号小间,你就去那里通话。我等啊等,坐着睡着了,醒来,着急已叫过了号,问问,没有。一直到天亮了,我才失望的回去-------。 9 I; j6 r8 f; ^
时光过得快啊,长安街几经变迁,电报大楼也有数十年没进去过了,电报日益消失,长话也早挪到了长话大楼,现在大家都有了手机,恐怕长话楼也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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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1 }7 }# R+ z0 l/ c 夜已深,风更轻,电报大楼的身影已隐隐的落在了首都民航、图书大厦的后面,从楼的间缝里,我看到了电报大楼的钟 ,它已由刚建成时古铜色的钟面,白色的指针,经“文革”时,白色的钟面,红色的指针,改成今天我们看到的白底钟面和墨绿色指针。分针一下一下的跳跃着前进,我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电报大楼的钟声。是啊,凡是在北京生活、成长的人,没有不知道这一北京的标志性声音,每天早7点到晚10点,方圆五里都能听到悦耳的钟声。几代人随着它的清脆响亮,生生息息。现在环境拥挤了,空气噪杂了,声音已经不再多听见了,想想,好像就在它的旁边,也似乎没有了感觉-------。
/ t# ^' c6 k/ M* \+ G- N 慢慢走回家,我多想,在明天清晨,听着电报大楼的钟声开始一天的生活-------。 & H' n {( R, g: f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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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报大楼里,有一件我至今觉得很好玩的设备。
3 H2 [6 v" Q9 B T3 _顾客在柜台把电报稿交到柜台里,算好字数,交过费,营业员就会在电报稿上做个记号,然后,打开身旁靠墙的一个铜管子上的一个小门,把电报稿放进去,关好小门,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响动,那电报就飞上楼了。那管子里是负气压,把他吸上去了。可能也是苏联设备。
* O# N6 i/ j8 }$ E* g# l! }顺便说,我也常常在那里給咸宁干校打电话-我父亲也在那里。 # @0 V- m6 J: y: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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