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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古都艺海撷英》，作者是冯其利老师，要求贴上来的是我师傅。 ( A$ K/ J, l0 b3 l% B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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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辽宁省重印了《辽海丛书》。原版《辽海丛书》十函一百册中间，有七册十六卷是《雪屐寻碑录》。《雪屐寻碑录》作为一部北京郊区县清代碑文的专著，收有碑文人百八十方。这人百八十方碑文对我们研究、保护文物中的碑刻，是必不可少的工具书。 , Y5 L- |; b1 l0 m& ]& M/ s7 ^
据《爱新党罗宗谱·甲册》和《意园事略》记载，清宗室盛昱，字伯熙，为清初肃武亲王豪格的裔孙，隶属于镶白旗第三族，相当于载字辈。曾祖父为肃恭亲王永锡。祖父为肃慎亲王敬敏四弟、户部尚书、协办大学士敬徽。本生祖父为不入八分公敬敦。父恒思，字雨亭，官至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母博尔济吉特氏，通五经，能诗，有芸香馆遗诗两卷。盛昱生于道光三十年正月十三日(公元1850年2月24日)。少即勤学，十岁作诗赠表兄鄂特萨尔巴咱尔郡王。授荫生。咸丰十一年(1861)十二月赏戴花领。同治六年(1867)由玉碟馆誊录以主事用。同治九年(1870)庚午科乡试中式第一名举人。光绪三年(1877)丁丑科会试中式第一名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土，三年后散馆授编修。《意园事略》上说他“简贵清谧，崇尚风雅，所交皆一时魁杰。以文章道义相友善，文誉满海内。益自淬奋，学无所不窥，读书日尽数十卷，博闻强识。其考订经史及中外地舆皆精核过人。尤练习本朗故事，大至朝章国宪，小至一名一物之细，皆能详其沿袭”。光绪七年(1881)补授詹事府右春坊右中允，闰七月补授翰林院侍讲。十二月充文渊阁校理。光绪九年(1883)二月转侍读，历充武英殿纂修协修、国史馆协修。五月充日讲起居注官，是时言路方开，特蒙光绪帝召见。十月为右春坊右庶子。光绪十年(1884)二月转左庶子。七月初授国子监祭酒。他在担任祭酒期间，大治学舍，改石经、刻石鼓，购置书籍，做了大量工作。光绪十二年(1886)二月充东陵随肩官。光绪十四年(1888)戊子科乡试，简放山东正考官。由于他每申旦不寐，自是患有心悸之症。回京后不数月，病情加剧。 “貌素丰泽，病起乃清赢，顿异平昔”。光绪十五年(1889)八月初四日，因病奏请开缺，家居。后来发生中日甲午战争(1894)，他忧国忧民，出于爱国，拟出山有所赞划，不果。于是他寄情山水，开始了徐霞客式的探求北京史迹、寻访金石的旅行。往往一出行就是十天半个月，或踏雪飞狐，或浮渡徐水，或游上房山。他广觅拓工，裹粮四出，近钱之碑遁拓，收藏拓片，文近千篇。光绪二十五年(1899)春病足牵引臂痛。十月与从沈阳返京的友人李秉衡谈话竟日，晚上发病，他马上让樊增样先生撰神道碑。尔后戚友前来视疾，他还娓娓不倦，客去时拄仗行室中。十二月十四日，他认为将不久于人世，微吟六言诗曰，“怕死作为已死，有生本是无生，纵然百有余岁，不过多得浮名”。反映出他视死如归的人生观。十二月二十日(公元1900年1月20日)卒，享年五十岁。葬于广渠门外杨庄新阡。杨庄现名四公坟。盛县的四位祖父均封不入八分公，立坟地于村西。坟地加阳宅共八十亩，拆卖于一九三0年。 % Y8 A. r" x# x. E& ^+ v* P( z/ q5 \
盛昱去世后，他收藏的金石古籍及碑文拓片或散失或化为烟云。其表弟杨钟羲保存了副件一份。日本学者内藤虎次郎循着《雪桥诗话》的线索，委托仓石桓找寻。经北京大学教授马叔平联系到杨钟羲友人尹奭处，终于如愿以偿。及至刊刻《辽海丛书》，金毓黻东渡日本抄回付样。从金毓黻在一九三五年写的序和日本仓石桓写的跋中，不难看出，《雪屐寻碑录》得以问世，是中日两国学者共同努力的结果。
4 K( x/ R. w2 Y& e* p《雪屐寻碑录》内容丰富，凡与清史有关联者细大不捐，悉以人录，给我们留下许多珍贵的史料。像康熙年间西安将军马喇参与削平雅克萨城，厘定俄罗斯界；康熙四十三年(1704)与侍卫拉锡和阿必达一起探视黄河源头的通智碑文，记述了他们到达星宿海的情形；内务府总管完颜保德负责圆明园工程、养心殿工程；年希尧为怡贤亲王庙撰写的碑记，可以从中分析年家与怡贤亲王的关系。 ! }4 B; E% V8 }: I- O1 H# b
书中也有不少文化名人的记载。文学家纳兰性德，人们往往着眼于海淀上庄的明珠墓地，很少有人注意在双榆树的“富公神道碑”。富公神道碑碑文较长，详细叙述了他们叶赫纳喇氏的族源、支派。碑文提到明珠夫人为英王正纪第五女，这就鲜为人知。康熙初年，为英亲王阿济格部分恢复名誉，很可能与明珠有关。书法家铁保的碑文提到葬地为八宝庄，而今称之为铁家坟，这给地名变迁提供了佐证。 5 G% A% R$ v8 k9 v' c9 N2 l
书中有的碑文记事性较强，记述了一些名门之间的亲戚关系。卷十三的“烈妇觉罗氏传”说的是花尚阿妻觉罗氏的事迹。里边交代她曾祖父为川陕总督华显，祖父为内阁侍读福昌，父德盛。外祖母疼爱，二十五岁时嫁给镶白旗誊录官花尚阿。花尚阿为苏完瓜尔佳氏，父镛宁官成都副都统。后边叙述了他的亲戚：“信勇公付尔丹，镛宁之叔父也。信勇公女弟为安亲王次子护军统领、奉国将军塞伯礼夫人。”有的碑文记述了家族词墓的经济状况。像卷十四的一等果毅公丰升额室人赵佳氏谨白，就属于这种类型。．乾隆八年(1743)御赏一等果毅公阿里衮滦州地二十四顷七十亩、土房十二间半。因失去照管被人盗卖。乾隆二十七年(1762)用银五百两赎回。乾隆四十五年(1780)聘福晋以地产做抵押借鸾仪卫官银干两，年息银三百两。因一等果毅公丰升额去世家业凋零，无力还清债务，她与丰公脑弟二三囚房商议，用旧存钗钢衣服质银二千三百两，偿清债务，收回地权。乾隆五十年(1785)收租银三百两，用于宽街词堂一百八十两，阿公、丰公墓地用五十两，余银七十两，留下准备修墓使用。卷十四的荆州将军德敏墓碑也很有趣味性。记述了“祖茔限于地狭。难于安葬”。另立坟地于东直门外东坝之北。植树三百余株。置地二顷二十五亩又十亩五分，建阴、阳宅占地三十五亩。他考虑到后世子孙支派日繁，贤愚不一，担心祖坟地不保，预列十条遗训，如地租只许用于修聋坟墓，阳宅不许随便居住，不许随便迁坟，不许乱伐树木，妾不生子不得人墓地，死于非命者，小口不得人墓地等等，详细而具体。书中有的碑文不仅记事性较强，所列职名可以与《八旗满洲氏族通谱》中的有关内容媲美。 " K; L, v* I& X1 | s: Z
《雪屐寻碑录》收辑的碑文中，王公碑文比较集中。宗室碑文中。克勤郡王(即平郡王)府在木棵地、京西田村坟地碑文基本都收在书中。这对于衰败最早的克勤郡王府来说，有很高的史料价值。书中收的觉罗的碑文有十几方，如巴哈纳、阿克善、额素图、莫罗宏、雅布兰、伊图，还有宁夏将军永泰，可补充觉罗史料之不足。除了宗室王公之外，还有一等果毅公阿里衰、丰升额、一等超勇公海兰察、一等忠勇公丰绅济伦、一等公爱星阿、一等忠达公图海、一等诚谋英勇公阿桂、二等公罗壁、三等公飞扬俄等。汉军中定南王孔有德和三等伯、镇海将军石廷柱家族的碑文亦有史料价值。 & i% M- i% d2 h q7 [7 f
该书的一个特点就是名人荟萃。从清初武英殿大学士洪承畴、弘文院大学士希福、保和殿大学士额色黑、武英殿大学士阿兰泰、文华殿大学士温达、保和殿大学士王熙、文华殿大学士伊桑阿、武英殿大学士、三等襄勇侯明亮、武英殿大学士富宁安、保和殿大学土鄂尔泰，到清末的原任大学士文庆、文华殿大学士桂良；从振武将军孙思克、昭武将军柯永隆、镇南将军莽依图、镇安将军常黄、西安振武将军佛尼勒，到直隶总督那苏图、两江总督付喇塔、湖广总督硕色，到广西巡抚马雄镇、山西巡抚白如梅；从兵部尚书李率泰、刑部尚书郎丘、礼部尚书王崇简、顾八代、户部尚书德明、吏部尚书铁保、理藩院尚书阿尔尼，到侍郎松筠等，均囊括在内。不仅有康熙时的辅政大臣鳖拜、遏必隆、索尼的碑文，还有外戚家的碑文。
. p2 a2 s4 ]8 w% v$ ^1 P: H 其实《雪屐寻碑录》不仅记述了达官贵人的历史，也收进了大最名不见经传的平民碑刻。平民中的节妇烈女是封建旧礼教的牺牲品，她们含辛茹苦的生活也是那个时代的写照。
" V2 e2 q( c; Q' p2 j; J 《雪屐寻碑录》收辑的碑文，大部分没有地址，只有个别碑文涉及到具体地点。从碑文涉及的地点来看，加之笔者到过的村落，可以看出地域几乎囊括了整个的北京近郊区。按照当时盛县先生的身体状况和当时的交通状况，可以想象出这些碑文收辑之不易。
: x( a# G1 ~; y. |% ^6 L3 F3 t4 `* q 如果盛昱先生有时间亲自编辑刊刻这部书，展现在我们面前的《雪屐寻碑录》一定更完美。因为从记载来看，盛昱先生去过怀来县考察釜山，沿途几百里的碑刻怎能不留心呢?可这部分碑刻没有反映出来。书中收录了北郊关西庄忠达公图海家族的碑刻，可紧挨着关西庄村的龙王堂的乌雅氏家族基地怎么没见呢?让人不理解的是，盛昱先生身为肃亲王后裔，为什么肃亲王府的碑刻没都收进来呢?肃恭亲王永锡为其曾祖父，坟地在十八里店，而与盛县墓地所在的四公坟近在咫尺，肃恭亲王永锡的碑文怎么会没有呢?肃慎亲王敬敏为其伯祖父，肃恰亲王华丰为其伯父，他们的碑文也未收入，这两处王爷坟都比一等公阿桂墓地所在的小杨房村近得多。从记载来看，盛昱先生表弟杨钟羲先生保存的副本没有失落。可给我的感觉是《雪屐寻碑录》应该更完善。 | 
发表于 2008-12-28 02:05:00
发表于 2008-12-28 19:2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