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似水
文/非墨
“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这是莎士比亚戏剧里的一句精典台词，像一把达摩克利斯剑，悬在每个女人的头顶之上。
这话太露骨而明确，过余实在，似贬，又似恨其不争。但时代发展日新月异，到如今虽男权社会并没什么大的本质改变，这话却不那么“真理”了。相反，这话被女人巧妙地利用和伪装，成为智慧女人与外界对抗的一个天然掩体和盾牌。
男人往往自鸣得意，以为这世界是男人的。殊不知，女人是通过控制男人来控制这个世界的。所以老子在《道德经》里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柔能克刚，弱能克强，善女子往往能善用柔弱，滴水穿石，以柔克刚，以弱克强，以小克大。女人似水，是一个好比喻，含蓄而富有诗意，浅显而不失哲理，让人听来顺耳、润肺、滋心。
面对女人世界，按道理，男人应该形成统一战线。但男人没几个是柳下惠的，往往经不住女色诱惑，经不住“弱水三千”型炮弹的轰炸，经不住酸性哗哗眼泪的侵蚀。不仅如此，男人中偏偏出一些超极“叛徒”和“内贼”。第一号“叛徒”当数曹雪芹，呕心沥血写《红楼梦》写了几十年，居然没写完全。却借着贾宝玉的一句口头禅，到处宣扬，说什么“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这尚属意淫，悟性不高和不喜欢酸文软语的男人，并不知晓内中道理，达不到凡有井水处皆闻此语的境地。
到了梁实秋，背叛得更为彻底，纯属交械投降。我甚至怀疑梁实秋若活到今天，肯定会做一次变性手术，把自己变成一个女人。读梁实秋《雅舍小品》，我曾认为他是上世纪中国最会生活和享受的男人之一。但在他在散文《女人》和《男人》里面，居然毫无顾忌、明目张胆地褒女而贬男，读来让人拍案叫绝。
读梁实秋的文章，才发现他并非像鲁迅说的那样可恶。他在文章里，居然把女人的说谎、善变、爱哭、胆小如鼠都写成让人钦羡的优点，好像作女人若不会这些，就不是女人似的。文章写得像诗一样美，像水一样的柔，读来余香满口，让人从心底里天然生出一股子万般怜爱来。不怜香惜玉，你还是男人吗。
相反，梁实秋却把男人的短，毫不隐藏地揭露出来，晾在阳光下，批了个体无完肤。例如他写男人的脏，“他的耳后脖根，土壤肥沃，常常宜于种麦”，“男人的一双脚，多半好象是天然的具有泡菜霉干菜再加糖蒜的味道。”这让每个女人读去，定然会哈哈大笑，乐翻天，顿觉先天的优越，下辈子还要做女人；而让每个男人读了，自惭形污，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化为蝉蛹。
虽如此，读了梁实秋的文章，男人并不能改过自新，依旧我行我素，大大列列；女人并不能一蹴而就，顶天立地，依旧吟吟哦哦、哭哭啼啼。年少时不谙世事，对梁实秋大惑不解，堂堂一男子，昂昂一丈夫，在国难当头之时如何却写如此温柔富贵之作，难怪要遭普罗文学派的攻击和谩骂。后来，我才慢慢品出点味道来，文人的话往往是不可信的，特别是男人专门地费尽心思地写给女人看讨好女人的东西，表面是扬此抑彼，实际可能暗藏阴谋和“杀机”，让喜欢轻信的女人大上其当，以成全男人卑劣的本性。
古人喜言：红颜薄命，女人祸水。诸如狐狸精变妲己，媚惑纣王，失了商朝。褒姒千金一笑，倾国倾城，亡了西周。西施沉鱼落雁，成全了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复国梦想。《三国演义》中，我一直以为武功最高的不是关羽，而是吕布，英雄难过美人关，连环计中貂婵是最关键的一枚棋子，直接导致吕布、董卓父子相残。此外，还有“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杨玉环，冤死马鬼坡。以及让人咒骂一时，“冲天一怒为红颜”吴三桂的宠妾陈圆圆。我不否认，女人肯定有犯贱的时候，有干政的时候，有如狼似虎的时候，有“最毒不过妇人心”的时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但在男权社会里，权力一直紧握在男人手里，不能把女人误国作为一条定律，钉死在耻辱柱子上，而让男人尽躲在历史雾障的茧壳里安然无佯。
男人做错，天大的事，往女人身上一推，让女人当“替罪羊”、“背黑锅”，万事皆了，不了了之，这似乎是十足男权社会的惯例和规则。所以，历史翻来倒去，翻烂了二十五史，好事、功业都是男人干的，坏事、丑事都是女人干的。这种作法之源远流长，不厌其烦地反复运用，其中原因固然很多，但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史书多由男人所著，男人难脱其咎，脱不开干系。
有一首歌叫《女人是老虎》，讲庙里的小和尚没见过女人，老和尚担心小和尚受女人诱惑，便骗小和尚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不要招勒她们。有阳必有阴，有阴必有阳，女人对男人的诱惑是抵制不住的。骆宾王在那篇著名的《讨武则天檄》文中痛骂，“入门见嫉，娥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这骂声显得如此软弱无力，其中不难品出男人的自嘲和对武则天才能、美貌、聪慧的由衷叹服。以至当武则天看到这篇文章时，不怒反喜，由衷赞叹文章写得好。
女人的美，对于男人来说，具有不可抗逆性。用李渔《偶情偶寄》里的观点，女人的美在于肌肤、眉眼、手足和态度。引用《诗经.卫风.硕人》里的诗句是这样描写的：
手如柔荑，
肤如凝脂，
领如蝤蛴，
齿如瓠犀，
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
吟咏这诗，我眼前马上能够活灵活现地浮现出几千前的美女模样。我猜想，这诗肯定也是男人中的“叛徒”写的，可见“叛徒”的历史一样源远流长，不只曹雪芹、梁实秋、泰戈尔之流。当然除了“叛徒”，也有像疯子尼采的，叫嚣着说：“去找女人吧?请带上你的鞭子!”
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社会舆论对古代女子的要求似乎不太注重“心灵美”，对女子的基本要求是“听话”就成。所以，光就外表，女人的灵气在眼睛上，盈盈一秋水，浪淘尽，多少英雄。女人眼里的水分子，是硫酸，酥蚀过古往今来多少血性汉子的铁骨，人在花下死，作鬼也风流；是烈酒，醉倒过多少驰骋沙场的顶天男儿，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那清泉般小小地一掬，那宝石般轻轻地一倩，楚楚而含情，盈盈而巧笑。女人眼里的水分子，是无根之水，对于男人来说，更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利器。
女人似水，是一个好的比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攀附本是水的本性，运动是水的生命和活力，唯流水方能不腐。所以，少女是运动的，活力的，青春的，朝气的，给人一种清新、晶莹、纯净、美好和可爱的感觉。虽说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水一旦因贪恋而驻足，停滞而弥留，水便开始衰老、死亡、腐朽，甚至烂臭，最后化为一塘死水，虽然衰老和死亡对于每个人都是无法避免的。但是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不管面对的女人是清是浊，都应善待。
时代发展到现在，若没有什么认识上的大偏差，这个世界似乎还是男人的。虽然日新月异，新事物层出不穷，但几千年来没有太多变化，女人仍旧是通过把握男人来把握世界的。我不知道，这究竟是由于女人的睿智和聪慧造就的，还是因为男人的自以为是的狂妄和可笑的过分自信造成的。我以为，女人之所以被男权社会压抑几千年，并非由于男女先天差异而形成的天命，也非女人干不了男人之事的缘故，原因可能恰恰是因为女人未能充分有效地成为一个女人。但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这个概念需要重新审视和定义。如果女权主义者非得把男人踩在脚下，奴役男人，折磨男人，要男人清偿“历史欠债”，那同样可笑，会由此造成男女阴阳新的不平衡和新的倾斜，反而会培养出一批新男权主义者。
所以，真正的男友平等，应该还是男成其为男，女成其为女，男人和女人的差异得到充分肯定并统一到“人”的基础之上。
发表于 2008-8-12 09:26:00
发表于 2008-8-13 08: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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