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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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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25 15:40: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安德路 于 2021-7-7 15:5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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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口粮定量供应,粗茶淡饭度日,素肠胃更易记住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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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泡馍) v% U/ L6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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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生活清苦,对两个日期印象深刻,14号、24号,14号父亲发工资,24号可以用下月的新粮票买粮。我家六口人,父母、我、两弟一妹,父亲在邮局上班,全靠他54块钱工资过活,持家的母亲要算计着过日子。当时困难补助标准是人均8元以下,我家略高于困补标准,但日子过得非常窘迫,连我的学费都缴不起。为了缓解捉襟见肘的日子,母亲忙里偷闲找点外包的“刺绣”、“锁扣眼”手工活计,有机会也做做临时工,挣点小钱贴补家用。母亲有过正式工作,单位是北京景泰蓝厂,出了胡同,过马路(德外大街)就到,离家咫尺之遥。母亲喜欢掐丝镶嵌的工作,被迫辞职是奶奶年老多病,子女无人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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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六七年,“文革”运动正酣。作为风向标的各类报刊发行量骤然多了起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解放军报、北京日报等,铺天盖地的阵势让邮局应接不暇。那时期各个单位只减员,不增员。为应付困境,邮局只好招了一批家属充当临时投递员,号称“家属连”,只管送报纸,不掺和其它业务。母亲成了“家属连”的一员。学校停课。本该上小学四年级的我,也当了报童,那年,新街口大街东侧,有个走着送报纸的小孩,就是我,身上缀个装报纸的邮袋,细脖大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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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指示”非常随性。反正不管什么时候发表,都得马上响应,即便是半夜,也得爬出被窝儿,穿上衣服出去游行,理解不理解的,都得走到街上敲锣打鼓闹腾一番,以表忠心。报纸随即行动,什么时候印,什么时候来,分完再去送,就没准谱了。有时我会觉得困惑,一个孩子的困惑,伟人夜里不睡觉,半夜三更还作指示?后来才知道,所谓的“最新指示”未必是当时的。困惑在其次,真正难过的是困,报纸没来,只有等。在工作间,老弱妇孺胡乱坐在凳子或桌子上闲聊,等待,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开始哈欠连连,传染困,岂止困,不睡觉,就又饿了,忍着,还能怎么着?小孩无所顾忌,我蜷曲在办公桌上睡着了,身上盖着父亲的大衣,很快进入梦乡。
      
       ——父亲在窗外向母亲招手说着什么。母亲从取暖的大火炉上拿来饭盒,对我说,你吃吧,我和你爸出去一会儿。打开饭盒,米饭炒雪里蕻,拿起勺开始吃,吃着吃着,灵光一闪,擦擦嘴,盖上了饭盒。嘴亏的年代,对吃敏感,一门心思在吃上,激发人的机智,我走出了邮局。
      
      “西安食堂”,距父亲所在的邮局也就百米。母亲带我去过,那里有好吃的泡馍,5毛钱一碗。大大的海碗里放着两个馍,很硬。洗手后,自己掰,掰完把有编号的小票放到碗里,交给服务员,等待中,对桌上小料感到新奇,碟子虽小,可东西齐全,翠绿的香菜,鲜红的辣椒糊、浅黄色的糖蒜,桌上还有醋壶;餐厅很热闹,弥漫着各种食品散发的气味,柜台玻璃橱窗摆放着凉菜,炸花生米、酱牛肉、木耳拌芹菜,海带丝等,拥挤的过道,服务员推着窄窄的餐车过来了。我吞咽着口水,对号,寻找,浸泡馍的汤很浓,油花闪耀,粉丝柔和地静卧其中,二三片清炖羊肉很实在,肥瘦相间,一咬,肉丝断开,满口生香。母亲说,“辣椒糊不是很辣,可以放点。”羹匙舀汤,很烫,吹着,慢慢入口,香菜特殊味儿帮衬,香浓无比,从未领略过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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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今我都懊悔,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愚蠢地打搅了我父亲母亲难得的一次浪漫——那个活得非常不容易的年代,父亲想请母亲下饭馆吃顿可口饭,就二人,短短24年婚姻中唯一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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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西安食堂的大门,果然看见父亲母亲在里面对坐。父亲没说话,母亲微笑着向我招手,把吃了一半的碗推给我,屋里,人满为患,我不管许多,抱着碗,开吃,真好吃啊!糙米饭素炒雪里蕻怎么能比?母亲吃饱没有?没想过。碗露底了,汤都没剩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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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有时会被气味包裹储藏,闻到熟悉的味道,记忆会被唤醒。每当我推开“西安食堂”后来叫“西安饭庄”的大门,我都会想起这段令我愧疚的往事,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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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醒醒,快起。” 像是从水里被猛然被提出水面,嘈杂的声音一下涌入耳鼓,我被扒拉醒,是母亲。睁开惺忪的睡眼,灯光刺眼,一屋子的忙乱, “啪啪”开关门声、“蹬蹬”的脚步声、“哗哗”的分报纸声……困死啦!真想潜回去,接着睡。
被拽起,脖子上被套上装满报纸的邮包,很沉重。天已黑透,夜风很冷。打着寒颤,渐渐清醒,肚子很饿,走进幽暗寂静的街巷,逐门呼喊,
    “报纸~”
    “这么晚~”
    “报纸~”
    “这么晚~”
     ……% \1 S# f& h' w/ H
二、水揪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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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认为,人老了才不由自主地去怀旧,可现而今,年纪轻轻的人也开始纷纷怀旧,怀旧像传染病在漫延。弄不明白,难道是老物旧景去的太快,现实世界少了家国情怀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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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怀旧,不光是年岁大了,更主要的是我感念曾经的,且不能复制的那份真挚和美好。一九七五年年底,我下乡插队刚满两年,一直在盼望的招工消息真来了,就职单位也已确定。在等待被接走的日子,我们尽情享受着突如其来的喜悦和闲散,虽说惬意,可一日三餐却成了问题,分红已完,与队上基本脱离了关系,原有生活被打乱,口粮断顿了。0 J- N4 v9 R- V4 g
    几个人像饿狗一样满村子乱窜,窜来窜去,就会被热心的乡亲喂饱。质朴的乡亲们算是给几个“要长毛的凤凰”饯行吧。大队书记旺曾打趣地说过:“脱毛凤凰不如鸡,有朝一日毛长起,凤是凤来,鸡还是鸡。你们知青是凤,俺们老农是鸡。别看你们现在的日子过得操蛋,可你们比俺们强啊,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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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30来岁,相貌英武,是复员军人,在村里辈份很大,七八十岁的老人都称呼他三爷。旺的媳妇患有糖尿病,瘦得像个人灯,有次我回家探亲,旺媳妇有气无力地问我,不知道北京有没有卖无糖糕点的?我不记得是怎么回答的了,反正她没吃上糕点就病故了。唉!懊悔,少不更事17岁孩子,哪里会读懂一个生命濒临熄灭人的最后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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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独自一人拉扯三个很小的女儿,大闺女才7岁,还要兼顾老母亲,日子过得非常凄凉,可旺是条汉子,虽然眉心皱出深纹,可他脸上看不见愁苦,一如既往地与乡亲们一起做农活,开玩笑,时不时地发出很有感染力的笑声,收工就忙家务,然后是自留地。旺天性淳良坚忍,奈何时运不济。受时代背景的影响,我曾可笑地幻想过,这个像《艳阳天》里萧长春的人物,应该也有个“焦淑红”对他好,帮帮他。我还真暗自把村里的女人过了一遍,结果让人失望,现实不是作家笔下的小说,谁会冒那傻气?哪个姑娘不盘算着脱离农户嫁到城里?别说大姑娘,连半老的徐娘都不会自寻烦恼,掺和如此境况的家庭。人活着,无论多么艰难,都在逆来顺受,是什么主宰着人的生存之道,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还是听天由命的惯性?我想不通,这个问题太深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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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难年代,吃是主题,农家饭以棒子面为主,几乎顿顿粗粮。村里流传着一个笑话,一个下放干部老田早上碰见老光棍大老焦,问候道:老焦啊,吃饭没?吃的啥啊?
      “棒子面粥。”
      “好饭、好饭。”
    老焦没吭气。
    中午,又相遇:“老焦,吃午饭啦?吃啥?”
      “贴饼子。”
      “好饭、好饭。”
    老焦翻翻白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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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巧了,老田又和老焦走个碰头,刚要张口。老焦眼一瞪,咧着嘴学着老田的语气说“好饭、好饭。”一扭头,低声骂道:“走你娘的好饭吧!你家天天吃这个‘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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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贴饼子、棒子面粥,有一种吃食叫,“打傀儡”,做法极简单,一学就会,很容易吃到嘴里,很受懒人欢迎。柴锅里放些水,加点盐,拿把柴火烧开,往水开处撒棒子面,撒得水皮被盖住,盖上锅盖,微火,焖十来分钟,掀开盖子,用筷子扒拉成块,齐活;有条件的往锅中倒点油,放点葱花,用铲子炒一炒,又一种口味,软和,比贴饼子好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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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房东老俩口请我吃的就是这个,不同的是加了些土豆,还有些野菜。记得房东老奶子(当地称呼老太太)很神秘地拉开柜门从里面里拿出个瓶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往锅里点了几滴,拿起瓶子,伸出舌头舔了舔瓶口,盖上盖儿,又放进柜里。我敏感的鼻子捕捉到了香油味儿,顾不上琢磨老奶子的舌头和这个瓶口有过多少次亲密接触,接过一大碗“打傀儡”,与老爷子一起盘腿坐在热炕上吃了起来,老奶子自己盛了一小碗,靠在炕边吃,说添饭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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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顿到谁家去吃介于已知未知间,而吃什么,觉得没什么悬念,可森请我去他家吃的午饭——水揪片,却着实记忆深刻。
森比我大12岁,也是退伍兵,参加过援越战。森在村里是民兵连长,和我们几个知青非常要好。森的媳妇耿嫂子勤劳质朴,一说话脸就红。二人非常般配,在农村算是很标致的小俩口,有一女一儿。尽管家务繁重,耿嫂子忙里偷闲帮我们拆洗被子。耿嫂子有话,还都是孩子呢,到俺们农村来吃苦!
      “请我吃‘刷儿’(啥)?嫂子。”
      “俺们能有刷儿?吃水揪片,管你饱。”耿嫂子脸又红了,笑着吐出浓重的地方口音。“上屋找你森哥说话去。”年底了,农活不忙,二人都没出工。
      “来,上炕,暖和。”塞外的农村,来人,都是炕上坐,鞋都不脱。
      “森哥,你去越南时打过仗了吗?”
      “咋没打过?能活着回来就不赖。俺们部队有个炮兵,广西的,开炮准,很会打仗。这个人有意思,一打仗就把浑身上下都绑上竹片子。越南竹子多,他也会鼓弄,说能挡弹片。部队上准备树他个典型,派人下来采访,问他,打仗咋那么勇敢。其实他随便说句台面子上的话就行,什么恨美国佬啊,捍卫伟大祖国啊就齐了,上报的材料都写好了。可这兄弟来了句,“我不打他,他打死我。”说完拍了拍身上的竹片子。结果吹了,说就这思想觉悟,咋能树典型。
   
    说笑间,耿嫂子把饭端来放到炕桌上,两大碗面,准确的说是面片,面片大小像杏干,形状不是很规则。我问,为啥叫水揪片?
耿嫂子说,和块面,别太硬。锅里放点油煸锅,加水、加盐,水开了,直接拿着面团往锅里揪,手上沾点水,不粘,再放点白菜,没啥,瞎吃。
面片筋道顺滑,咸淡可口。哥儿俩吃的大汗淋漓,不亦乐乎。森边吃边说,我借你光了。你嫂子水揪片的手艺轻易不露。
    没有二亩地,没有一头牛,有孩子老婆热炕头,有父母兄弟朋友,有过去今天未来,森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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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粮白面,缺少为贵,非亲非故的,就为款待我,人家年节也不过如此。彼时彼地就是雪中之炭,我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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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羊肉韭菜馅饺子, J2 _# |6 d: B8 D& V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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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秃四儿从新疆劳改农场回来了。这回不是逃跑,是回来治病的。秃四儿姓王,是多年旧邻,王家独门独院。秃四儿的父亲一直没有正式工作,总是骑辆破自行车出去“磨剪子磨刀”,谋生养家,生意不好时,不知从哪儿弄些羊头或一堆羊蹄回来,加工做熟,然后戴上礼拜帽,骑着那自行车去贩卖。王家七个孩子,前四男,后三女。前仨已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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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秃四儿性情柔和,长得又胖又壮,过去是孩子头儿,一个很有风度的被“攻击”对象。玩耍时如果没有他参与,会觉着索然无味。
   “老扽(den)扽出来了,白胡子,白眉毛……”我们时常聚在王家门口齐声高唱,这是喊秃四出来玩儿的暗号。为什么要这么唱,不记得缘由了,可能与秃四儿少白头有关。
   
   过不了多会儿,笑眯眯的秃四儿就会出现,“别唱了,一会儿让我爹听见该骂我了。”秃四儿说话声音很低,他管他父亲叫爹。
   秃四儿比我们年长。和他一起游戏非常有趣,比如摔跤,所有孩子摔他一人,情形很像老鹰捉小鸡。尽管他左推右搡,也架不住抱腿的、搂腰的、绕脖子的,因为1比未知数,还有陆续加入者,最终,准是秃四儿被大伙儿摔倒,压在底下。参与者兴奋异常,有时连秃四儿母亲——王大妈看到儿子的狼狈相儿也抿着嘴笑。王大妈很和善,孩子们去王家玩儿很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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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孩子多,没有固定生活来源,很贫困。文革前,辍学在家的秃四儿算“社会青年”了。有时吃不饱肚子,就跑到郊区偷着掰点老玉米,挖点白薯往家里背,这些劣迹渐渐地引起街道的重视。于是,居委会有人去王家,动员劝说,年纪轻轻的,老在在闲着也不是事,该自食其力了,到东北去吧,那里富的很,“棒打狍子瓢舀鱼”、“人参、貂皮、乌拉草”,听着去的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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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不住街道上轮番做工作,眼见爹妈为难,秃四儿同意下乡。待他打点行装上路,就觉着不太对劲儿,一行人有人监管,光火车就坐了七天,火车下来是卡车,接着是马车,终于到了,原来是新疆劳改农场。
   
    一晃就是五年。大院的孩子们对秃四的离去由若有所失到渐渐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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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七零年上秋,秃四儿回来了。后来听说是逃跑回来的。白天没敢露面,偷偷地躲在公园里,捱到天黑才溜进家门。
我得知消息,匆忙吃了晚饭,王家门口,孩子进出如走马灯,热闹的像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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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秃四儿变得沉默了,沉默地吃着大碗面条,狼吞虎咽连头也不抬。一身破烂的衣衫,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曲着双腿遮掩着一双露出脚趾头的烂“解放”鞋。王大妈满脸愁苦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头上白发蓬乱,脸上颧骨突出,像变了个人,忍不住撩起衣襟悄悄地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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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秃四儿不再和院里的孩子玩耍了,不知是他疏远了大伙儿,还是大伙儿疏远了他。他独自靠在家门口,面色凝重,若有沉思,俩手习惯地交叉搭在腹前,有意识分开后,不经意间又是这个姿势。细看他的腕上有深色的痕迹,很明显是手铐印儿。
    没几天,街道上有人去了王家,秃四儿又失踪了。
   
    一九七六年初,我在北京上班了。没多久,见到了秃四儿。得了肝炎的他脱像了,身形瘦弱,两腮塌陷,无神的眼睛眯缝着,又倚在自家门口在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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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打了个招呼。回家对母亲说,战云会治肝炎,他现在就在北京。母亲说,能帮就帮一把,老街旧邻的,再说秃四儿那孩子也够命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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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云是我插队那村的青年,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人非常勤奋,很爱笑。那会儿,农村青年也有被招工农转工的机会,战云一直暗中努力,期盼着改变农民的身份。一九七四年初,下来个指标,某个技校要人,村里把战云报上去了,可等来的消息是,人已招走,别村的。战云很受打击,不笑了。邻村有个盲人娄瞎子会算命。失意的战云找娄瞎子算了一卦解闷儿,卦签云:“时运未来君且守 困龙自有上天时”娄瞎子眨动着两只白眼球说,你沉住气,半年之内自有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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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六个月,好事真来了,与年初那次不可同日而语,这回招的是工农兵大学生。不考试,表现好,贫下中农推荐即可。前赶后错,战云居然成了北大医学院的一名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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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战云,说明来意。战云欣然同我去了王家。治疗的方法非常简单,就是用一根笔管往病人鼻子里吹进一种灰色的粉末,片刻,药性发作,秃四儿蹲在院子黄色鼻涕伴着眼泪一齐流,很难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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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净的院落里,北房三间,我和战云坐在屋里喝水聊天,秃四儿最小的妹妹小七说,我妈说了,让你们吃完饭再走。她一会儿就回来。说完,进东首屋里和姐姐小六忙乎起来,洗菜、和面、剁肉、拌馅、揪剂儿、擀皮儿,看架势是包饺子。在老街坊家吃顿家常饭要说也不算什么,可没成想,这顿饺子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俩姑娘为自己个儿的哥哥,在全心全意地做这顿饭。饺子煮熟,端上来简直就是艺术品,秀气水灵。小七说,你俩先吃。不用客气。我拿起筷子,对战云说,尝尝回民的饺子。战云一个饺子入口,笑了。我也不客气,把饺子放进醋碗,咬开,汤汁滴出,油花荡开,一时间,已顾不上说话。没一会,小七笑着又端上来两盘,撤走了空盘。

5 R& P# ]; v0 Y! b    “这是啥韭菜,饺子咋那么香?”农村长大的战云问道。7 P& ^6 R7 Q2 {4 W3 h# {& h
    “说是叫‘野鸡脖’,我爹淘唤来的,马甸一个菜农种的。羊肉是阿訇下刀的‘乜贴肉’,我三伯送的。” 快语的小七抢着回答,小六腼腆,只会红着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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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叫乜贴肉?不就是羊肉吗?买羊肉要本儿?一个人多少?”
    “乜贴肉是回民办事,自己拉的羊,请阿訇宰,分给亲戚朋友每家一份,副食本上回民是一个人半斤牛羊肉,一月。”我解释。
    “怪不得这么好吃。吃到羊肉不容易。我真没少吃。”我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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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饺子不白吃,没多久,秃四儿肝炎真好了。不知道灰色粉末是什么,战云不说。 & a) C$ R, M' V5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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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炸三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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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炸三角儿,相信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老北京的小吃。笔者也是在35年前品尝过一次,而且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
    父亲49岁那年总说自己腰疼,陪同他去积水潭医院看病后,主治医生把我单独叫到一旁,诊断书上我惊愕地看见一个丑陋的字——癌,医生的声音越飘越远,只见他的嘴在翕动,我头上的那片晴朗的天空在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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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被查出是晚期肾癌,还有三月到半年的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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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法接受厄运突然降临我父亲头上这个残酷事实,内心充满了无助的悲哀,面对死期将至还蒙在鼓里的父亲,面对六神无主的母亲和懵懂的弟弟、妹妹,直到今天,我也难以表述当时我无奈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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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陪父亲住院的日日夜夜里,我不时默默求主,祈求真主襄助他少受磨难。端详着躺在病床上日渐枯萎的爸爸,试图把他的相貌牢牢地烙印在心里,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父亲在我脑海里依旧是满头黑发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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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记忆储蓄了太多的人类痛苦,有意识地忘却像伤口结的痂,薄薄一层,稍一触碰,就会淌血,小心、小心,惟时间会让它慢慢老去。
    父亲中等身材,为人随和,长得很面善。我3、4岁时得了腮腺炎,脸肿的挺大,父亲戏称我“刘胖子”,或许是本能的反感,我回敬他,“小爸爸”,父亲在我幼稚的眼里是没有长辈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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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跃出的片段——家,外屋门左首有一盛水大缸,两片木制半圆的缸盖儿上,一个豆绿瓷盆儿,盆儿里是少的可怜的大米。
    煤球炉子上大铁壶冒着袅袅蒸汽,正午的阳光照在发黄窗户纸上,穿透屋门玻璃照射进来,微尘在光线中曼舞。奶奶卷缩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沉着脸打瞌睡,耷拉的双唇有节奏地吐着气,洗得发白的蓝布大褂儿下瘦弱的胸脯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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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轻手轻脚自里屋出来,消瘦白净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很亮,走到门口,迟疑了一下,伸手捏了一撮米放进嘴里嚼着,出门,推自行车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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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梦魇的年代,深秋的街上弥漫着寂寥的阴冷。勒紧裤带去寻找食物的生灵,三三两两幽灵般软软地南来北往,连见面打招呼也是少气无力地敷衍。生命如亏电的玩具,活力被一点点地抽离。; l' P0 S2 m3 A" ^; H: U! Q% C
    老北京人混到这份上了,仍不忘制造幽默!尴尬归尴尬,礼多人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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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从一九五三年做了邮递员,近30年,始终没离开过新街口邮局,直到他病故。无论寒暑永远一身邮局发的制服,一辆绿色自行车,每天早出晚归,安静和善,偶尔,轻嗽一下嗓子,冬天带进一身寒气,夏季晒不黑的善良男子,在子女心中是能撑起一片天空的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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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京有了工作,母亲临时工转正,家里的生活有了起色,父亲很高兴。八零年了,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开始,父亲对前景充满了期望。
一个星期天,他对我说:“走,骑车和我出去买点东西。”骑到半路,父亲下车了,左手捂着腰部,脸色很难看。
   “爸,怎么了?”
   “推着走吧,我腰疼。”
   “那咱回去吧。”
   “那哪儿成啊,和人约好了,给你买点木头,打家具。”  
    父亲一手推车,一手捂着腰,走走歇歇满头是汗。望着父亲蹒跚的背影,一种不祥预感袭上心头,突然,一股热流在我心里奔涌,激得嗓子发堵,眼里满是泪水……可怜的父亲!按照他的方式,开始默默地为他的长子筹划终身大事了。
     
   父亲倒下了。用他自己的话说,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世间任何事物都是双刃剑。一个善良人有好的口碑,过于善良也易遭受伤害。为区区6、7块钱的一级工资赔上性命是荒唐的,深究,表面是钱,实则为理。虽说患癌因素仍有待于医学研究,但他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却是不争的事实,一个勤勤恳恳的好职工,30年如一日,有名的“快手刘”,业务能手竞赛非他莫属,可轮到涨工资却靠边站,工资比晚他入职的同僚低了两级,好不容易又要涨工资,名额明确是给工龄长、工资低的人,可没想到,又被人侵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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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的事情是若干年后,从父亲同事口中得知的,他曾去找过上级单位,可到了那儿,却在领导办公室门前转悠了许久,始终没有进去……
   一个生性懦弱的人,无力与作弄他的强势去抗争,无法面对含辛茹苦的妻子和自己的孩子,只能独自默默生闷气憋屈。个体承受痛苦的容量全依其本性而定,当承受达到一定限量时,必然走歧路。小人物的命运是人性的悲哀,亦是社会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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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临终前,有天说,想吃“炸三角儿”,说完,闭着眼睛,用无力的声音低声吆喝了起来:“三角儿炸焦~咯吱盒炸焦~丁巴儿的炸三角儿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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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三角儿?母亲说不会做,也没吃过。父亲的三嫂子听后,说:“我会。嫂子给炸去,家里正好有点咸胡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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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三角儿是老北京的传统小吃,父亲小时候常有沿街叫卖的,教场口的丁巴儿做的最好吃。据说这东西最早是汉人小吃,后来有脑瓜儿灵活的回民商贩,一看卖得好,制作又简单易行,就借鉴过来,做出清真的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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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令人不忘的美食都是倾心之作。之所以滋味特殊,让人食过不忘,里面饱含人间真情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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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三角儿”三大妈做的非常地道,一个青花盘儿上整齐地码放几个金色三角儿,非常诱人。三大妈拿起一个轻轻地掰了个口儿,鼓起嘴唇细心地吹了吹,送到父亲的嘴边,柔声说:“兄弟,尝尝,是不是那个味儿,别烫着。”父亲张开嘴顺从地像个婴儿,咬了一大口,嘴蠕动着,点点头,眼角渗出一滴晶莹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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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三角儿,三大妈让我尝了一个,外皮酥脆,馅儿鲜香,五香粉、咸胡萝卜和香菜结合一起,味道很特别,里面的淀粉丁像冻儿,灰白色,三大妈说,那叫“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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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5 16:20:37 | 显示全部楼层
注:此文发过,上次网站故障,丢了。今日抽空补发,与朋友们分享存念。
/ ^* `5 g* O$ e7 |- ?7 w& N胡同串子公号复制转发,朋友提起才知道。配图制作,也算用心,已7千多人阅读,亦不辱本文了。
  L- C7 T5 Y9 w可惜再发刊物没戏了。9 e) r0 x0 |, X, ]
谢谢朋友们阅读!
发表于 2018-12-25 17:46:08 | 显示全部楼层
先生的筆,不,應該稱先生的"心"!標題是"記憶中的美食",字裡行間卻是人生的"苦",所謂美食,只是"苦中作樂"的小過程。四篇故事各有主角,都是道盡人間悲歡離合的苦,那個年代,那種美食,是會刻骨銘心的!
发表于 2018-12-25 18: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收藏!
发表于 2018-12-25 19:04:42 | 显示全部楼层
的确曾经拜读过。但重新再看仍然不停地咽口水,之后慢慢回味蕴藏文中的那一丝似有如无的苦涩。
发表于 2018-12-26 08:34:46 | 显示全部楼层
德外安德路 ,把口的杂碎汤  热烧饼  那个香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6 10:30:25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hwar4073 发表于 2018-12-25 17:46+ G$ b* W, a% {; Y0 y) q0 D0 K
先生的筆,不,應該稱先生的"心"!標題是"記憶中的美食",字裡行間卻是人生的"苦",所謂美食,只是"苦中作 ...

, E6 N3 l+ d+ d" U谢谢先生!我喜欢台湾作家白先勇、王鼎钧等人的作品,文情实感,有人性。
$ {" z, C* L! M0 o6 R0 b先生予以的鼓励,愧领了。继续努力。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6 10:34:22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了然客 发表于 2018-12-25 18:12( w. v" E3 I8 ]. J; }& ~1 P0 _
好文!收藏!

# F+ Q1 x  c# e' I& `% l  X谢谢了然朋友!问好。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6 10:36:23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华文正 发表于 2018-12-25 19:04
5 t  K0 i  J- E- g# {" k# v) ~$ o的确曾经拜读过。但重新再看仍然不停地咽口水,之后慢慢回味蕴藏文中的那一丝似有如无的苦涩。
# l; T; {8 _* r/ @3 q
华版读出了味道!谢谢再读。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6 10:38:30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米北愚翁 发表于 2018-12-26 08:34
6 f$ e3 f( p) ^5 W德外安德路 ,把口的杂碎汤  热烧饼  那个香

( d8 m) E5 d( w6 I. G- t您好!您说的是。大市口清真小吃店。后来,去德外就在那儿吃早点。
发表于 2018-12-26 11:16:10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8-12-26 13:57: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  黄寺  北广是班  在那吃早点   后来又一顺搬黄寺了  就拿里啦  如今退休  住马连道了     附近2公里之内 没有一家,我能吃的早点   您的大作  身有同感  
发表于 2018-12-26 16:47:24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安德路 发表于 2018-12-26 10:30
( T, C# B" c& X% H' a0 L% S谢谢先生!我喜欢台湾作家白先勇、王鼎钧等人的作品,文情实感,有人性。
  q* y$ J/ m0 b" o4 ]6 e' i, G先生予以的鼓励,愧领了。{:5_ ...
+ F/ h$ {1 y* S
當之無愧,當之無愧呀!
发表于 2018-12-26 19:27:17 | 显示全部楼层
北拖技校3年,北拖3年,德外有感情。
发表于 2018-12-26 19:34:33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米北愚翁 发表于 2018-12-26 13:57
+ ^; o6 U. G# c8 b/ X( z6 b我在  黄寺  北广是班  在那吃早点   后来又一顺搬黄寺了  就拿里啦  如今退休  住马连道了     附近2公里 ...
2 w1 q9 e( O7 Y6 t
红莲内河东边有个护国寺,凑活吃吧
发表于 2018-12-26 19:48:27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本帖最后由 老片 于 2018-12-26 20:56 编辑 - H0 o# l. I% k6 j' D
米北愚翁 发表于 2018-12-26 13:572 `3 j, C4 g' ^; V" D8 [: {) Y
我在  黄寺  北广是班  在那吃早点   后来又一顺搬黄寺了  就拿里啦  如今退休  住马连道了     附近2公里 ...

, }& L% C: d) w% W4 }  F( H$ o往东过河有家护国寺小吃!再往东,北有家“秋稻香”早点虽说是外地人,但他家的一套还不错,排队!8 M/ R7 T7 R1 z
7 d- {: ], T) d: W+ W) ?( r0 D
DSCN9604_副本1.jpg 4 L& O5 X. ^5 Y! G) o9 u

; W9 E" k  n3 _  J1 j: R4 j1 m5 }) V
6 l9 j: |! f$ s. t6 V: d& Y) U* m+ h8 M7 w' W: z
发表于 2018-12-26 21:18:08 | 显示全部楼层
  四个有关“吃”的故事读完了,第一个故事读来有心酸、有同情,年少时不谙世故的一桩小事能懊悔终生,唏嘘。掩卷细思,类似“案例”在我身上何曾没发生过啊。
% @( z+ Q* P4 S( v0 l" K  先生笔下几个普普通通的小事看得心里跌宕起伏,五味杂陈。好的文章让文字鲜活起来,这大约就是文学的魅力。, q, d9 L! `0 a5 n% c
  再行冒昧:“水揪片”一章共有四处用到“炕”字,前两个您写成了“坑”。—-我估计快把您得罪了。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6 21:41:27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董瑞征 发表于 2018-12-26 21:18# F/ t/ \7 u/ b5 M
四个有关“吃”的故事读完了,第一个故事读来有心酸、有同情,年少时不谙世故的一桩小事能懊悔终生,唏嘘 ...
: P  k( `% |# [
瞧您说的,我谢还谢不过来呢!不瞒您说,还有个老师给把关审核呢,都没看出来。有您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运气。明天开电脑再改吧。
( R9 s) c6 g$ c有一种感觉挺有意思,文发出去,没老董留言,不完美。一直等着您的评论。记得上次发,您也跟了个帖子,印象颇深。+ c7 B! ]5 n) g
向您致敬。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6 21:45:54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三联儿 发表于 2018-12-26 19:27
& M( p& q3 S& _北拖技校3年,北拖3年,德外有感情。
5 L2 M6 {2 M$ t5 p0 j! _& t
旧景不在了。兄弟。德外我现在不愿意去。感觉很不好。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6 21:51:19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米北愚翁 发表于 2018-12-26 13:57
) x/ @9 y9 E$ ]  s0 G4 v- R3 J我在  黄寺  北广是班  在那吃早点   后来又一顺搬黄寺了  就拿里啦  如今退休  住马连道了     附近2公里 ...

8 m- X9 f6 n; Y: [6 Z* i是。我住的地方也是这样。有时真想吃油饼,豆腐脑了,就去趟牛街吐鲁番餐厅,那儿还算对口味。
: m$ {8 r0 X0 k$ M! D1 J" C, T7 \问候您。您多保重!
发表于 2018-12-27 06:38:17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本帖最后由 华文正 于 2018-12-27 07:21 编辑 : G4 v: l' \+ t
安德路 发表于 2018-12-26 10:36
5 T  z+ Q- y1 W+ ^8 e1 X3 a华版读出了味道!谢谢再读。

9 p" c! h. Y3 D) [- N! o' @回味无穷。
% P: F3 D0 H" L% C! S9 U7 z我有个地方没看明白:
& M0 u; c% `# K“听说叫‘野鸡脖’,我爹淘唤来的,马甸一个菜农种的。羊肉是阿訇下刀的‘乜贴肉’,我三伯送的。”这句是谁回答的?小七、秃四儿还是笔者“我”?9 O- u! G. V+ Q1 v; W- T' e
发表于 2018-12-27 08:42:05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  大家提醒    护国寺的烧饼吃过  凉的 看到有汽车统一 配送的不是现做的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7 09:44:23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华文正 发表于 2018-12-27 06:380 [& y( i! O! e
回味无穷。( f, v5 I) n7 d( ?+ S5 O
我有个地方没看明白:
- z, a) j) y$ a- U" q, ]2 A“听说叫‘野鸡脖’,我爹淘唤来的,马甸一个菜农种的。羊 ...

$ h' c6 `, l, t" @" b! k9 q您提的对。虽说口气有所指,但对人物的刻画是有些含糊。补了一笔。再谢华版!有你们这些朋友支持,写,发都有动力。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7 09:50:20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老片 发表于 2018-12-26 19:482 r3 j% E/ [- t  M' {0 R
往东过河有家护国寺小吃!再往东,北有家“秋稻香”早点虽说是外地人,但他家的一套还不错,{:5 ...
) q  L9 h, ?4 G: ~8 |
这一套看着馋人,再来碗两样。嘿!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7 09:52:37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 f6 B7 v6 H7 e3 `) U6 }
老哥还是打哑谜。
发表于 2018-12-27 10:55:28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安德路 发表于 2018-12-27 09:52
. B$ w, C5 d$ Z6 n老哥还是打哑谜。
" L; c( M1 Z4 e, p: ?) D
都说了,我就别勒索了。都在不言中。祝全家安康新年快乐
发表于 2018-12-27 11:04:45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安德路 发表于 2018-12-27 09:52
7 _2 G" B& F- ~/ a老哥还是打哑谜。

5 A7 ^; a. H" [8 u$ C% q都说了,我就别勒索了。都在不言中。祝全家安康新年快乐
发表于 2018-12-27 11:30:57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安德路 发表于 2018-12-27 09:52
4 t# A4 ?! u& O8 b4 S老哥还是打哑谜。

+ v  D8 m+ k2 n' W$ {- U8 G都说了,我就别勒索了。都在不言中。祝全家安康新年快乐
发表于 2018-12-27 13:11:44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本帖最后由 华文正 于 2018-12-27 19:19 编辑
" f. Y9 [9 o1 @: q
安德路 发表于 2018-12-27 09:449 a4 b; E* [1 `# c) B# ?8 }
您提的对。虽说口气有所指,但对人物的刻画是有些含糊。补了一笔。再谢华版!有你们这些朋友支持,写,发 ...
1 v# N; B# J, v
发表于 2018-12-27 13:26:24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记忆中的美食

本帖最后由 华文正 于 2018-12-27 19:09 编辑
( f- ]# v9 A' a
安德路 发表于 2018-12-27 09:44
! O4 k$ m  J: M$ i您提的对。虽说口气有所指,但对人物的刻画是有些含糊。补了一笔。再谢华版!有你们这些朋友支持,写,发 ...

点评

您可能给我发过短消息,可是我怎么也打不开。看到您的点评,我已经删除了第30楼的回复,请您原谅!  发表于 2018-12-27 19:16
删了吧。越线了。  发表于 2018-12-27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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