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里抽粪车工人的报道

weiwei

本文为2012年10月，北京晨报刊发的、采访东城区抽粪车清洁工人的稿子。咱北京并非没有不怕脏不怕累的好小伙，但我们不能否认，愿意如此吃苦的城市人太少了。
( R" Z* F. F# B9 L: A7 N/ x1 F
) O3 |' {/ h7 w* I% r* Y+ K4 V百米路倒车半小时只为“满粪”
, y6 `2 s: A7 Z$ f* ?9 R
7 t. w8 O8 m) t4 K2 @7 u3 I3 k7 \0 B下午时分，拉着粪罐的小货车，从北新桥二条南口往里倒，直到百米多远的厕所前，却花去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赵路在车前一共挪走了十多辆自行车、三辆小三轮，搬走了两个垃圾桶。
  c9 t3 K: y- d5 w; |/ \
. C/ F& Q3 Z9 O1 c6 ^6 J3 Q$ w' M

这就是胡同清洁工的日常工作之一——为抽粪车清开道路。这话说来简单，可面对比车宽出不到一尺，且路边摆满杂物的小胡同，就真不是件容易事儿了。
+ F% U4 ~( E1 l. \9 i
3 X- W) u& Z, d反光镜成了碍事的东西
( E9 H: ?: ~+ r9 X2 s5 r4 S
按理说，赵路和他同事的工作，应该是随时巡视胡同，协调街道办事处等部门，清理影响环境卫生的杂物。可东城区的大小胡同，有着无数的公厕，这些厕所大多每周都要抽一次粪，因此帮助抽粪车顺利完成任务，倒成了他们最主要的工作。

' v) g; x7 }# j) t" t1 T
. O' V: j/ C3 `( _- p2 K
中午时分，赵路和三个同事在北新桥头条的一家小饭馆里“会餐”。炒饼、面条吃罢，各人骑着自己的电动自行车，奔向东城区的各个角落，而赵路则在胡同里等待。“刚才开抽粪车的师傅来电话了，马上就要从西口进来。”北新桥头条挺宽，车开进来不费劲，但厕所所在的北新桥二条，不过是两辆自行车错车的宽度。

“先把南边的自行车挪了。”明明要往北走，为啥要挪南边的车？“胡同太窄，抽粪车得揉两把轮，才能倒进去。”抽粪车到来，两次倒车控制方向，倒进了小胡同。

2 k8 a! o0 x5 C/ z1 x- Q  w走到最窄的地方，车厢虽然能通过，但车前的反光镜已经蹭到了墙。司机师傅掰掉镜子，赵路则在车后大喊着，提示司机师傅控制倒车方向。

$ Z& d3 b5 N. D3 u7 e5 z. q路旁的自行车、老百姓的垃圾桶，随走随挪。不过三十米，却倒了十分钟。
; |" ~) t* X; C
3 @8 N; w1 C7 U. }  c两个厕所抽了一个小时

% ^0 t* ]$ h, j; N. ]7 }5 I2 w车还没到厕所门口，赵路赶紧打开粪井盖，“还真满了，幸亏今天来了。”此时的司机师傅坐在车上，几乎已经没有了开门的空间，跟车的另一位师傅和赵路两人抄起大粗管子放进粪井，边抽边搅合。“稀的要走一条专门的下水道，不用抽出来，干的必须抽出来。这也得控制好了，要是抽了太多稀的，这一趟费了半天劲却实际价值不大；若是抽了太少干的，几天之内还要多来一趟。”


一个小时过去，眼看着两个狭窄胡同里的厕所都抽完，车也该正向开出北新桥二条的西口。半路上，一辆停在胡同旁的qq小轿车却令司机师傅之挠头。赵路见状，很习惯地走进院子，一位大叔跟了出来，“我儿子没在家，车钥匙给你，你们来挪吧。”小车的后面是一堵墙，前面是一根电线杆，若不是亲眼看到，给人感觉小车就是被横着推进去的。赵路拿着钥匙也不敢逞能，粪车司机师傅则坐进小车，很熟练地将车开到不碍事的地方。下车将粪车开过，又回到qq车里，将小车揉回了原位。

& [4 {, c2 o$ N. l
第一年丢了四个手机

' x# N: j1 R+ ^7 ?赵路今年30岁了，“以前干过印刷、跟朋友做过小买卖。现在觉得，做个踏踏实实的清洁工挺好的。”回想起刚开始干清洁工的日子，最令他印象深刻的，就是第一年丢了四个手机。
: G( H0 a4 a3 D. b5 I% s6 b
“以前总是习惯，把手机放在胸口的衣兜里。”这么个简单的习惯，“打开井盖，一般都得往里看一眼，里面有多少东西要抽。就这么一探头，一个手机就没了。买了新的，又一探头，又没了。”一年之内，四个手机就这么掉了进去。

为啥不捞起来呢？“掉进去的手机，很快就沉底了，哪有功夫等你捞起来啊。倒是跟着清淤的人，让我长了见识。把粪井里面的东西都抽干净之后，那里面真是什么都有，一大堆手机，好几个钱包，还有拖鞋。”

7 X7 s( R; T3 [! S) ?' ]
这抽粪，最辛苦的也在于这里，随时要防止抽粪车被杂物堵住了管道。“上厕所的居民们，如果大家能不往里面乱扔东西，那就算是给我们行了好大方便啦。”

城根儿

% \# Z2 Q9 ]% N/ ~/ o/ W- u

老程-山里人家

道一声：赵路们辛苦了{:soso_e163:}

紫滃

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