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北京之脊，重拾城市记忆，中轴线保护复建不简单2022-06-19 12:09·凤凰卫视
( m. J$ x1 }8 ?( b' f( \5 S9 R
2 A1 N% P' O; j" ^7 B6 |0 K* Z4 L8 @! s
北京中轴线南起永定门，北至钟鼓楼，纵贯北京老城，经历了700余年的风雨飘摇。建筑学家梁思成曾盛赞其为“全世界最长，也最伟大的南北中轴线”，并认为“北京独有的壮美秩序就由这条中轴的建立而产生”。 
C6 u& T4 K& |5 x! s( b Z {& E5 E# F! N
当前，北京市政府正在积极推进北京中轴线的申遗进程。如果申遗成功，中轴线将是北京的第8项世界文化遗产。 保护修缮是中轴线申遗的核心工作。中轴线保护涉及的尺度很大，除了单个文物、建筑外，还包括街道、水系、植物、景观视线等，与整个城市的山水格局息息相关。 北京中轴线申遗文本即将提交，我很好奇，重建中轴线上消失的建筑是否忠实于原貌？途中遇到了什么困难，曾经有过哪些激烈地争论？流失文物历经了怎样的传奇？建筑复建了，民间文化是否仍在？✦  4 F2 p: z) ^) c
& J% C9 _! R p$ q+ [
我叫莫灵风，来自美国，在北京生活8年了。我对古建筑很感兴趣。本周《近观中国》，就跟我一起来到北京中轴线上的永定门和天桥，探寻它们“重生”的故事吧。 第一站 永定门  : t( R( `2 \$ a8 K! ]/ Q+ v3 O
8 {- X% t7 o7 w/ h& [3 D4 K0 Q
复建争议重重 1 争论一 永定门是中轴线最南端的起点。 围绕永定门复建的第一场激烈争论是在哪儿复建。 是不是感到奇怪，复建当然是在原址，怎么还会有“在哪儿复建”的问题？  ( y; T. U% q) _/ q2 ?
6 Y$ \' J' B9 m& ^7 R5 F0 |" D李彦成是重建永定门的主要负责人。他告诉我，当年北京文物研究所对永定门城楼做了长达一个月的考古发掘，人们从探坑里找到了城墙的基址，发现瓮城的一角恰好在护城河里。  7 `" b l9 U% Q; F
" a5 L" }! H" X原来，乾隆年间护城河在这里拐弯，但后来河道被改道了，变成直的了，瓮城原址就在河道里了。  % s4 Q" \. M6 X! J
" d! f" S3 u& c而永定门是由瓮城、箭楼和城楼三大部分组成的，如果要完整地复建瓮城和箭楼，恐怕还得对河道进行填平、治理，甚至改道，或会影响到主干河道的防汛。又或者需要更复杂的配套方案。 
( H6 z" u4 J2 R9 X/ n# r. q- @
李彦成：本来计划往北移40米，把瓮城也复建上，后来王世仁先生坚持，原地不能动。 李彦成记得，当时文保专家们争论激烈，有人主张异地完整复建。但是以王世仁为代表的一批专家认为，哪怕挪动了一寸，都会失去复建的意义。因为这里既是中轴线的终点，也是自古以来人们进入北京城的起点。因此人们最终决定在原址复建永定门城楼，等条件成熟了，再复建瓮城和箭楼。 2 争论二 围绕永定门复建的第二场激烈争论是造一座钢结构的新型建筑，还是严格按传统工艺建造永定门城楼。  ) T9 N1 w, L4 M5 h" d, N
+ K0 f+ m' n' }. m; O9 ?1 i+ P
好险，如果按照第一种意见，今天的中轴线南端点就只是一座纪念性雕塑了。  . q$ K% t" M; @5 b0 d( _7 J
' F. X5 h# C$ e, E7 U7 k8 N3 a
最终，人们通过了第二种意见，于是投入了两三年时间设计方案，还找出了1937年的实测图、1957年的建筑结构图和瑞典建筑学家书里的测绘图，严格按原样复建。  6 ^8 e0 u6 n( k
) m7 d: [1 k$ t; T9 A- z8 ~王世仁先生还严把质量关，要求用铁梨木打造支撑城楼的12根金柱。 
" Y" B F1 l) g6 N- V% T7 S1 P6 u, a" l" k# x
半个世纪后回来服役的城砖  . P& |3 y' H* Z; y1 J% S( Y
! G7 ]% S$ v/ t- H5 v
在城墙根下行走，我注意到城墙上的砖有些斑驳，青的白的都有，这是为什么呢？ 这些砖的来路可不小。1996年，一个叫“捐城墙砖，爱北京城”的活动席卷了全北京，当时李彦成专门搭了间名为“捐砖办公室”的棚屋，开设24小时捐赠热线电话，不分昼夜地接受市民城墙砖的捐赠。 
0 Z( ^- d4 W* y; A" E# W/ C* A# c4 Q
 * ~" \% i! ^" {
% p, a+ C/ T1 c! T1 b# G工地挖出来的砖、市民捐来的砖……就这样，工作组搜集了超过40万块明城墙砖，用它们修复了大约1.5公里的明代城墙遗址。 
! l t+ v' X$ c9 `2 m( R
5 _+ W5 S# B. [热线电话还送来了永定门城墙砖的线索。原来，1956年苏联援建的一个危险品仓库，因当时来不及烧砖，就把永定门的城墙砖拿去做了围墙。复建永定门，仓库主任打电话来“还砖”，说是物归原主。现在永定门北面这面墙，就是用当时原封不动搬回来的旧砖砌成的。 
5 x E& V# i" b8 D. q9 Y; |. S3 N |( `( H+ U% E6 {
我还有幸去拜访了李彦成总是挂在嘴边的王世仁先生。王世仁先生是梁思成先生的四大弟子之一，在2000年提出保护中轴线和复建永定门。  . |7 q0 i( a+ }% [* N7 y+ _) ^
1 B _9 R+ ]4 ~! Q" K! f
王世仁：中轴线是世界上唯一的，主要是说明一个国家统一，政治统一。恢复永定门，它是中轴线的起点，盖起来中轴线就完整了。 王世仁先生那时身体并不好，曾经得过严重的心脏病。但他总是瞒着家人骑着车子在宣武区一带转，最终做出一本全手绘的《宣南鸿雪图志》，至今仍是城市建设的重要参考。 
0 D3 C7 f* s& F" H3 ^1 L2 n
/ z. W. y N) Q( f8 z( ^7 V9 I8 n / `& i- C/ [8 y1 T& t+ \
- @8 S$ z0 [; J* i& |: d站在永定城楼上向北看，天气好的话可以看到很远，7.8公里的完整中轴线尽收眼底。“会当凌绝顶”的背后，是数年的细致规划和历史研究，是一代又一代人的付出。 
( e9 `& w g% v( x' O& `
' V! N' K5 Z, f- |9 `4 r# h% k第二站 天桥  # P" ?& X5 g/ i) `5 k
7 h& l% m/ G2 l# d* ]方便面厂底挖石碑 2013年天桥复建工程开工，总指挥仍是李彦成。我注意到天桥之畔有两块石碑，李彦成告诉我，他们仿制了原天桥附近的古碑，还给我讲了当年寻找石碑的传奇故事。  ( o# h3 Y3 g' c5 ~" ~
; q# v# p2 K- J: B3 ~6 U* e k* l
 / q) c" W, w/ h
" a v/ n8 O y8 H7 A李彦成：附近的方便面厂打电话说他们有发现，位置大概是方便面厂的会议室。他把那碑冠反过来当桌子使来下棋。后来他们说这东西怎么这样啊？怪怪的，就报案了。研究员到了拿探测器测，发现碑冠后还是很响，我就挖。挖到有一米多深的时候挖到这个方碑了，把上面的浮土去掉之后一看，乾隆爷御题！怎么拿出来呢？把人家方便面厂的会议室给拆了，最后拿吊车给吊出来，放到门口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着了。 
, C' j ]$ ?9 y/ Y3 H2 \) V) ~; e! b
它怎么到了这个地方来的？ 据说当时日本人要侵略中国，东西是乾隆爷的，拿到日本就值钱了。但是，北京市市民听说以后，连夜就给它藏起来了，藏在哪儿不知道，最后怎么落到这儿，也无人知晓，没有文字记载。 
8 v- G& Y# Y p. ^& t+ Q/ R
: s+ C- v8 _% B, ?% {1 V 0 ?; ~" r$ V4 V& U) I2 l
' O0 }& B% p; }5 J# p5 S6 W) B
民间文化传承至今 天桥曾是老一辈北京人心中的民间文化圣地。复建时，有专家说复建没有意义，因为不能恢复天桥的民间文化。现在还有人认为天桥文化没法儿留存了。我看到的情景却不是这样。  * s) W# k8 e# W# V) J* b4 o
& b/ w8 ]' @& J2 x
清朝时满汉分居，汉人住在外城。天桥的外城平民聚集在这里唱戏、杂耍、街头表演，上世纪四五十年代，这里曾走出500多位民间艺术大师。  ' e1 K% m# f6 Q% `* N/ e
6 a* J$ Z5 M) e% y& Z) w
* @! D! ?( u6 o* h \
& M: m) D* w! a. N* E* i天桥复建后，仍是天桥演艺区的开端。比如万胜剧场仍在，还建造了专门表演芭蕾舞的天桥剧院。去年我在天桥艺术中心的一场摇滚音乐会上拉过小提琴。 北京人俗话说天桥文化是“洋得冒尖儿，土得掉渣”，意思是这里有从高雅到民间，各式各样的文化。 
& l6 Q; c v& m; L6 O0 @2 O6 d" S7 H9 J
 8 \. l% q% B( f6 A
( Z; K# q8 m* \+ k
5 e# m* C: i& x/ o& f% b7 X% t0 \9 w" ^( x
天桥往南延伸了600米的城市历史景观带，白天，孩子们把天桥当滑滑梯，疯玩一下午。傍晚，人流汇聚过来，打球的、踢毽的、玩悠悠球的、骑自行车的，玩得是不亦乐乎。  % X8 |/ V! X6 m
& R# x+ `9 r. \- S# S $ t, [/ o$ K* e! L% L
' y& e; f5 h1 w( c5 G: W7 @7 p3 s
晚上，市民们扎堆露天唱曲儿，很是热闹。  + e" C2 }. B5 Z/ B1 ^
: ]1 d" T* @7 m0 o" B: e
! Z" y; p# G: l! Q$ R
. S3 d/ e' N J8 B在这儿，我就邂逅了老北京人宋君卿，他家就住在附近，天天出来在路边练声唱曲儿，每天晚上在中轴线演出到半夜。他还是100多人的民间乐队的领队。 
* r0 e/ Z$ h L' b, z6 e; @
. g8 W3 u# P3 \% j, L这个乐队是爱好曲艺的退休市民们自发聚起来的，加上政府实行民族民间文化保护工程，当地社区也为市民们提供了开培训班的场地，文化旅游部派人跟团指导。不过两三年，这个民间爱乐团体就超过了100人，这还只是北京民间爱乐团体的其中一支。  * Q2 j2 q( C9 B" Z2 F4 f4 ]
# a# a# l" i* P; d( N9 {! V
宋君卿：我会的乐器有二十多种。缺什么我就来什么。比如这个乐队缺打击乐，咱就组织起来练打击乐，这个缺京剧我就拉京胡，那个缺弹拨我就弹拨。没演员，我就化上妆当演员，很开心的。  ( U9 N W7 R2 C. E0 }# I- r
/ U, ?/ j1 \& E% M, }7 Q; X
8 A9 \& o. g: g7 f7 J0 O; F! C% Z1 H0 I: G2 e2 @( y; S
; u* K% [! m& }
6 j' W* B" j8 Q. E0 ?7 j9 m1 B这些民间艺术家对民间艺术的热爱和享受让我很钦佩。我想，中轴线的这些建筑保护工作，并不仅仅是重现了美好的景观。正如王世仁所说：重建和保护不仅是修复建筑，也是修复文化——曾经存在并且仍然存在于周遭的丰富的本土文化，从古至今。而这就是古老和现代的北京所具有的真正魅力。 
3 \ P0 Q+ M% s3 P3 n2 c: F3 b& y
* l* i+ k7 L& v编辑：陈欣怡 李杰 0 ?7 z; f" o8 M
| 
发表于 2022-6-19 12:52:17
发表于 2022-6-19 14:03:04
楼主
不知董老啥时能回来
怎麽也得把人凑齐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