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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7 l# f9 z; e南都周刊 记者·张守刚 北京报道 摄影·邵欣 3 I8 T# X' h# K p/ m3 h" m- D
. |4 P3 v" k& f! O6 v9 t 北总布胡同24号院，拆迁暂时停止了。从7月10日开始，这座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在上个世纪30年代住过6年的著名院落，制造了一场空前的舆论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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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岁的王国燕，是这座院子里的待拆迁户。十几天来，她看到有陌生人端着照相机猛拍自己的旧房，感到奇怪。“照这个有什么用啊，都是后来新建的房子了，没保护价值。老房子哪有这种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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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没法住了，平时都不住人，特潮。”她摇着头说，院子里大部分居民已经搬迁，她不搬走的原因是“给钱不合适”。她这间位于北侧的房子有30多平方米，拆迁公司给她的价格是每平方米5万元。“这个价格怎么走？4环的楼房都一万五了。” ' U7 ~1 J8 k, A( @( e
* Q7 s4 G, W$ D( j5 F+ p 拿钱走人，对王国燕来说这是最简单的逻辑。但在她看不见的背后，一场针对这座破房子的交锋，一直在或明或暗地进行。 " g! L9 c: e k! D5 D%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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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军是个惹事的家伙。正是他，还有这座已经拆了大半的破院子，让北京市文物局某些官员几个星期以来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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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人士正相继卷入这场纷争。梁思成的“守灵人”王军、态度漠然的梁思成之女梁再冰、言辞激烈的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态度暧昧的北京市文物局、针锋相对的京城媒体、立场不一的文物保护专家……短短不到20天的时间内，各种力量犬牙交错，复杂而纠结。 0 F, N4 U2 M8 Z& H2 y$ \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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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7月27日之前，他们争议的焦点是：这处已基本丧失建筑价值的院落，该不该颓然倒地，从此消失？
2 J$ q/ ~) d" S4 Y% F 一场京城罕见的笔墨战6 F7 l+ d8 F2 Q5 I- ]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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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初，新华社记者王军突然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说北总布胡同正在拆迁，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林徽因夫妇的故居也在其中。他抽空跑去看了一下，不由惊讶：都拆成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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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l" b/ J, J5 G: r; |' w+ J 在院子的一角墙壁，拆迁的通告至今仍然可见：“北京市富恒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于2007年9月30日，依法取得了京建东拆许字[2007]第516号《房屋拆迁许可证》，在北总布胡同、前赵家楼胡同、先晓胡同及弘通巷部分门牌进行弘通科研大楼项目建设，并实施拆迁工作。” ! r z! e8 p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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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项目位于东城区建国门附近，是二环内极为稀缺的地块。在北京市发改委的网站上，该项目房地产开工计划时间为2006年，建筑高度70米，共23层定位为公寓及商业办公项目。 % H# G$ ~! b: y9 ~. T# t;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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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所有中国人都不能接受的事实”。7月11日、12日、16日，王军一口气连发表三篇文章，呼吁“留下梁思成林徽因故居”，文中称“这处中国建筑史的摇篮，就要被荡为平地了！”这些文章，同时发表在《新京报》及其博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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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部门反应迅速。北京市规划委员会立即叫停了拆迁工作。各地媒体也以极大的热情关注这个院落的命运，同时，网络民意也呈现“一边倒”，支持对故居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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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n/ F3 k& j8 Z+ g0 i 7月21日，异议出现。《北京晚报》突然发表针锋相对的文章，其中引用专家的观点，率先挑起争议：拿名人故居当噱头，对保护古都文化没有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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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5 E1 O C: N& ? 在报道中表态的北京市文物局文保处处长王玉伟称，“林梁故居里曾经盖起过一座红砖楼，显然已不是当年的样子……我们不能凭借简单的口口相传，就认定其应受到文物法保护。”“所谓‘故居’如今多已沦为大杂院，破败拥挤，上厕所要走出200米，我们保护的是这座城市，而非简单的一两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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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e( o# C, X* V. q/ h 一位未具名的“资深文物工作者”更在报道中称，“林梁故居只是一个噱头，拿名人说事儿的现在可不在少数。” ; Y; N1 x1 w, E; b' X: P0 X
! k! @$ }# S1 F: [" @( g* g5 @ 争议迅速升级。7月24日的《新京报》发表文章进行反击，称保护此院落有法可依。文末，作者王军还回忆几年前陪同一位外国艺术家探访这处故居的情景：看到故居院落保存不善，这位艺术家当场伤心落泪。 ; e4 O4 P$ U. y N9 q/ I
+ r" ^: b( K& Z* @ 这个感性的结尾迅速成为《北京晚报》回击的口实。当天下午，该报发表的《外国人的眼泪能成为保护的依据吗？》一文，语含调侃：“连专业的文保机构和资深文物工作者的判断都敌不过外国人的几滴眼泪，这样的做法也实在是太不职业了。”文章署名为“未名”。 “搞文物的人出来这么说话，真的让我感到震惊。”王军说。 8 B$ B* {( L: `3 L8 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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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某个公共议题进行如此短兵相接的争斗，在京城媒体中着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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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Y/ g& |$ H- R$ O" G6 R. a 7月27日下午，记者致电王玉伟，他表示采访要“走政府部门的程序”，随后，记者遵嘱致电外联部门，工作人员表示媒体上的态度就是他们的态度，婉拒采访。 ( j1 w) w' }% w- _
% t+ d' C6 b+ | 截止27日前，在这场针尖对麦芒的论战中，北京市文物局的表态让人感觉更像一家拆迁公司，他们力图要证明的是：放弃保护，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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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场对立的两家文物局 3 K- S' d! D4 X8 `; I3 i/ {
引起如此轩然大波的“梁林故居”，到底有何魔力，拨动着各方的敏感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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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3 V" p$ ] 走在东二环内的北总布胡同中，转向东侧的一个小巷直行约10米，一座破败的门楼仅剩骨架，赫然在眼前出现。骨架下是一大堆拆除后的建筑垃圾，穿过它，院子中间兀然立着一座陈旧的三层小楼，楼前的一棵石榴树正枝繁叶茂，映照着周围的破败景象。 * j1 m# i; k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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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总布胡同24号院，曾经见证了中国建筑研究史的一段辉煌。1930年，梁思成林徽因租住了这个院落，住在这里将近7年。其间被称为“太太的客厅”的文化沙龙，名骚京城。也正在这个院子里，梁思成加入中国营造学社，开始了对中国古代建筑的系统调查研究。也是从这里出发，他和林徽因一起发现了河北赵州桥、山西应县木塔、山西五台的佛光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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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们这段时间的工作，中国的古建筑研究要推迟20年。”王军说。 % P, }. v1 u$ B/ c4 P! R4 V% f: x) k
5 z! K6 Z) ~: v* ]" j8 y7 d9 T' O 1988年，这座曾见证荣耀的院子经历了灾难性的劫难。一位开发商买下了24号院里的土地，在其中建起了一座三层的现代楼房，假山、柳树全都被清除，东厢房被拆除，倒坐房的房门被砌死。传统旧院的景象，在工程中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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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 x- ~6 G4 b “严格意义上来说，梁思成林徽因故居从那时起就已不存在了。”24号院所属的大雅宝社区居委会主任李颖感叹地说。 & u3 ~+ u9 w" w: P6 D9 M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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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成的女儿梁再冰，2年前，还和老伴去了一趟24号院。但除了那条胡同，81岁的她已经辨认不出周围的环境，“我根本不觉得那是故居，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 B+ w+ ?6 m8 _) A( X
* y# T: |# J/ q r% u. j 她说，父亲梁思成没有房产，都是租住，他是搞建筑的，但一辈子没有住过自己的房子。“我父亲想保存的是北京城，不是想保护自己住过的房子。”对父亲故居的保护意见，她反应很漠然。 + x3 @5 C( [. p8 M
( [& B! ^, g; x/ D 从建筑价值看，经过那场改造的24号院保护价值并不大。由于房子残破，以及对名人、故居等概念厘定的模糊，北京市文物局称：该院落没有进入被保护的故居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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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态度在业内也得到了一定的理解。梁思成学生、清华大家教授楼庆西表示，故居能保护下来是好事，毕竟记录了那段历史。“但北京名人那么多，故居也比较多，又涉及到北京的建设，问题比较复杂。凡是故居都保护，这个也难说。” - a! s+ x* b# g' ?
I5 P. |8 J$ F+ \$ N7 ~& q1 F 文保专家徐萍芳则对北京市文物局的境遇给予了同情。“这个故居没有定文物保护单位，文物局很难插手，因为它没法可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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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保护者的眼里，这不仅仅是一座院子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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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列入名录，就可以合法地拆。这是谁的逻辑？这不是开发商的逻辑吗？现在反倒成了文物部门的逻辑。”王军认为，对待这种破坏严重的故居的态度应该是——“因其残破，才更加爱护它，而不是因其残破，就冷酷无情的抹掉它。” $ b P8 V* N! ]& D
# [7 f' d, h# s. d' D' x 让王军介怀的是，“如果文物部门早一点保护的话，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他们之前不作为，现在拆成这个样子了，就说没什么保护价值。这成了怪圈。” 1 H$ H0 ?8 }1 t# n% a! l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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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建筑学家、国家文物局古建筑专家组组长、中国文物学会会长罗哲文，是梁思成的学生。他表示，从建筑上来说，北总布胡同24号院已经改造过了，原来的不完整了。“但作为名人故居，主要还不在这个建筑，而在人物。恢复起来又是四合院，又是名人，不是挺好的吗？” 让他真正感到悲哀的是，对于梁思成这样一位卓越的建筑学家，日本都准备为其立像，而在国内，却遭遇“是否名人不好界定”的说法。“日本近期正准备给梁思成立像。二战中，正是他的建议保护了奈良、京都的古建筑，当地人都称梁思成是日本古都的恩人。”罗哲文说，梁思成不仅是名人，更是世界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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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e2 d6 G4 K1 R5 T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之时，国家文物局7月27日的表态让“保护派”再次占据上风。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接受《光明日报》采访时表示，像梁思成、林徽因这样做出过重大贡献的文化名人，其故居应该作为文物保护单位加以原址保护。“要着重看故居的精神、文化、社会价值，而绝不能单纯考虑建筑质量和艺术价值。” 7 i+ T9 \5 ^+ m" I/ a
8 J6 q) ?$ G0 b 这次，站在北京市文物局对立面的，成了国家文物局。如此局面，让人稍感意外。 8 }, e4 j( _& U7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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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冷子”或者“四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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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与梁思成林徽因故居起争议的同时，北京八道湾11号院的鲁迅故居，差点也遭到灭顶之灾。 ! O% l# R0 s0 }; o+ |$ v R/ ~
1918年，鲁迅花3675块大洋买下此处院落，宅内分正院、后院和西跨院三进。当年鲁迅与母亲住在前院，周作人及其“苦雨斋”在后院。1923年，周氏兄弟失和，鲁迅搬出八道湾。鲁迅在这里住了4年，周作人住了40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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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h- h: S( e. U2 `% X& X 现在，鲁迅此处故居同样毁坏严重，院里已看不出四合院模样，随意搭建了几间小平房，住着30多户居民。当拆迁公告贴出后，社会各界掀起了轩然大波，迫于舆论压力，相关负责人表态说，故居将被作为中学的图书馆保存下来。这被视为故居保护人士的一次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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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7 N& Z; _* U; k3 f; \ 但对于破坏更为严重的梁思成林徽因故居，如何保护没有这么简单。在王军看来，梁林故居最好的结局，是拿着图和照片，给修复了，“这代表了我们城市的觉醒，我们会得到子孙后代的尊重。” * p% Y! H3 i3 p%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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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成的女儿梁再冰并不喜欢这个重建方案。她认为，如果真的重新盖一个故居出来，也只能是个“四不像”。“故居的保存，如果不在该保存的时候保存，就只能搞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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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0 w' y2 Z( | 当年北京旧城被拆的时候，林徽因说：“如果你们这样拆，你们只能搞假的了。”梁再冰说，这不幸被母亲言中了。 . m, R1 _1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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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军的意见截然相反。“我们应该向波兰人学习。华沙在二战的时候被炸毁了，波兰人想方设法地找来旧图纸，把城市给修复了。按理说，是个假古董，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给了它‘世界遗产’的荣耀。为什么？它代表了波兰人的民族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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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6 S/ m& Z/ p: `( o7 J 最坏的结果呢？网友“粉墨孤芳”担心说：“一般迫于舆论压力给挂个牌子或暂时被叫停拆除，但过不了几天就被拆了，北方话叫‘抽冷子’，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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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w- b* H) D 根据北京市政协的调查，到2005年，北京老城区308处名人故居中有189户暂未列入文物保护项目，其中近半数(97户)已被拆除。从更广的层面看，1949年以来，北京旧城62.5平方公里面积到2003年仅剩下不足15平方公里。北京旧城正在急剧消失。 8 t) h7 \ V: ^( I*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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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王军看来，北京市文物局在区级文保单位保护方面，已经多年处于“休克”状态。北京市文物局网站显示，1991年至2006年，北京古城经历了两次大规模改造，曹雪芹故居、赵紫宸赵萝蕤故居、张君秋故居等大量名人故居被“合法”地拆除。它们与梁思成林徽因故居一样，未被列为任何一级文物保护单位。 1 d- m; o( P! f-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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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每年都在拆，一点点在蚕食。一块地值几十个亿，一平米房子能卖几万元。这里有多大的利益？这个利益，想保护的人是挡不住的。” 梁再冰说，按这个趋势下去，北京城不仅不会整体保护，而是会整体不存在了。 $ N; ?4 @* m" A. E2 f+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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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并非没有。2005年1月，国务院批复了新修编的《北京城市总体规划》，其中确定了保护北京特有的‘胡同—四合院’传统的建筑形态，停止大拆大建。”历史一个轮回，又回到了梁思成当年的立场。 5 [; g) b# e. t* x A: {7 ]0 |
/ f# _! x5 x0 D 但这个“总体规划”并没有成为文保部门的尚方宝剑。“没有对本土文化的情感，有关部门能看到什么？一所破破烂烂的房子而已。梁林故居引发的广泛争议，也许将成为保护北京残留古城的新契机。”王军说。
: G) n% {4 y) e “它早就不是我的北京城了”8 l- E( h# C. v; S8 j M
( y1 ^; L# V1 O" t" ?4 P 梁再冰，现在住在北京城南一座“很难看”的高楼里面，她说自己能理解人们对梁思成故居的热情。“北京旧城上世纪50年代拆了，现在这么个破破烂烂的胡同都不存在了，最后可能就留下故宫，因为那是皇帝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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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e: |0 Z! q7 F: i2 k; t 从某种程度上讲，此次梁思成林徽因故居被拆引发的抗议，更多的是一种反思和致敬。 3 P1 b! n3 ]3 ]" a/ }7 k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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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初年，梁思成提出保护旧城的方案被否决。“五十年后，历史将证明你是错误的，我是对的”。梁思成曾向北京市一位官员直言，并哀叹：“拆掉一座城楼像挖去我一块肉，剥去了外城的城砖像剥去我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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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c8 n' Q0 P( j3 K o; s 在很多人心里，梁思成已经成为守护北京旧城的象征，当被拆除的命运吊诡地落到他故居的院落，其悲剧感更让人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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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力量也在行动，矛头直指“冷漠和不作为”的北京市文物局。7月13日，北京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发声表明：“梁思成林徽因故居被破坏，北京市文物局该当何罪？”要求国家公诉机关追究北京市文物局负责人的“玩忽职守”的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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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6 Z8 c) T# |& \ 北京文化遗产保护中心理事长何戍中向记者透露，他已经将此信呈送给北京市检察院、文物局。“我不指望这真能判文物局的罪，我也不是小孩。真正解决问题，还是要依靠现行体系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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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在国家文物局的最新表态中，北京市文物局负责人对“北京市规划委员会的负责精神表示赞赏，对来自民间的呼吁给予了充分肯定。” 7 y: g& B' D4 s+ \2 l3 Y3 e3 u
1 }6 l. D! a, M6 S- L4 n( ` 这种发自民间，最终成功改写旧房命运的情况，已在北京一再上演。两年前，北京东四八条的四合院将被拆迁，建设商业项目，遭到了当地百姓和部分专家的坚决反对。最终，政府顺应民意，撤销了拆迁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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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Y# s$ v! a- h5 p) E$ Q 而颇为值得玩味的是，在国家文物局表态后次日，记者突然收到来自北京市文物局的邮件通告。通告中表示：“7月28日我局会同市规划委专题研究了北总布胡同24号院的保护问题，已责成建设单位调整建设方案，在建设规划上确保院落得以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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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D* L% w4 Y/ Q/ [ 同时，梁思成1946年到1954年的位于清华大学内（新林院8号）的居所，也将纳入进入文物保护范围。而对于北京旧城改造，重申将坚持“旧城整体保护”的原则。 ; i$ S; U( r" z8 p$ F# s! a i: y
6 C6 A. {! O1 ~ 对故居保护派来说，如此180度的态度大转弯，实在是猝不及防——幸福来得过于突然。 - U! C$ z1 t% {1 w4 y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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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高兴。”接到记者电话，王军话语里掩饰不住他的兴奋。“我接到市文物局的电话了，他们特地向我致谢。”虽然与《北京晚报》的一场论战仍让他一时难以释怀，但他还是称赞：“市规划委员会很了不起，国家文物局的领导也很了不起。” 2 z( a# h$ \9 E% g- o
/ Y7 h+ O+ Y* B! Q8 \ “永远不要只去抱怨。我在这个事件中，看到了公众的参与，形成了一种机制性的东西，它能改变结果。”王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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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即使保住了院落，梁再冰仍然态度冷漠。“对我来讲，无论是那个房子，还是北京城，早就不存在了。我只是住在一个叫北京的地方，它早就不是我的北京城了。” 6 u. F- w/ k3 _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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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 23:56:00
发表于 2009-8-2 19:04: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