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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X% u' [+ x5 ~4 X3 _) Z 幸福二村:高官陷落的巷落ffice ffice" /> 8 T) f7 O* U" S: K- z+ H
住在北京之一
/ S# H$ x; x" I( c# d 屈指算来,来北京近二十年了,住过的地方,包括京东燕郊小镇,总有四五处。对每一个地方,住久了,总有些情感,想写点什么,但又觉得意义不大。
* d2 u& k- a b, L$ j前几天,季羡林老爷子度过了96个春秋,驾鹤西去了,引起很大的热议。季老的散文我是爱读的,记得他谈人生意义时说,绝大多数人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只是一种存在罢了。我是深然此理的,记得很多年前,我曾苦苦追问人生意义和价值,后来想通了,人生的意义首先是活着,像地球上其他物种一样活着,倘能在生存中体会到片刻欢愉,就不辜负万物灵长的名号了。其次是看着和想着,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头脑,去观察世事变迁,思索社会运转,不人云亦云,能发现世界真相,也算是跨上新层次了。再往上,对他人、对社会能作些事情,贡献价值,能偶尔感受自我实现的况味,就是人生的高境界了。
& a9 R% V$ m9 {6 _* y0 O! o, Q% p 所以,我给自己的定位是“生命的看客”。作为看客,不仅要简单地观察,还需用笔和心记录下来。供自己在暮年之时,孤灯寒夜,审视回忆,打发寂寞的岁月。
9 I$ s7 X: v2 W+ i$ W所以,我还是决定写一组关于住在北京的文字。
) ?5 a1 [! ` R1 X: m我在京城的第一处正式居所是幸福二村,这个乍听起来有些俗套,但品味一下,能琢磨出韵味的地名,确实有很多故事。
( s) E! t ]4 G幸福二村位于东直门外大街南侧,春秀路东边,新东路西侧、幸福村中街北侧的四方区域。与澳大利亚、加拿大使馆区隔街相望。这里紧邻第二使馆区,所以酒吧特别多,距离三里屯仅隔一条新东路,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 # @. ?. S- x0 s( X# `; E
普通百姓的幸福村落
+ e w) E- h3 [+ G/ v. Z% _* O; R! U解放前,这里是北京东郊,一片空地,野草丛生,人烟寂寥。1959年,幸福一村南侧(工体北路北,幸福村中街南的区域)建起了工人体育场,新东路修辑一新,成为著名的国宾大道。当年友好邻邦的元首从首都机场下了飞机,会看到一种万人空巷、夹道欢迎的景象。从新东路一直向南到长安街,然后再到天安门,沿途两边站满了欢迎的群众和中小学生,这就是国宾大道。70年代以后,东外大街三里屯一带,先后建起了一些大使馆,住在这里的平常百姓,确实感受到一种莫名的骄傲和幸福,起码上级派任务欢迎外国元首时,离家近,来去方便。
8 t5 O" ~/ z7 v8 E岁月的流逝,风雨的侵蚀,给这里的平房带来的沧桑。到了九十年代中期,这些平房已经有碍观瞻,危房改造已提上议程。幸福一村和二村的平房成为较早的危改项目。 ( \* E4 | R1 V1 P7 I$ L% D( I
大概从这个时候起,这里的幸福生活与普通百姓告别了,当年的住户很多都迁走了。幸福村逐渐成为权贵和富豪们的幸福栖息场所。 ' B% S& Y! y7 K; n1 o
有时候,我漫步在幸福二村的街巷,平房早已不见,小区周围留下的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建起的四层楼房,红色的砖混结构楼房,被岁月腐蚀得有几分斑驳。老人们在树荫下打牌、下棋,收破烂的坐在三轮板车上满含着期待,望着来往的行人。不远处的幸福二村小区里,几幢粉墙红瓦的六层楼宇,气度不凡,平静地昭示着自己的与众不同,而宝马、奔驰、奥迪车更提升了小区的品质。 , u e$ E; F, o u
这里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边是普通的工人阶层,一边是显赫的达官显贵。
; @* J* |# K2 T2 Z c( ^幸福在这里有一种割裂的景象,其实,在北京,这种割裂处处可见。只是大家见怪不怪而已。 ' m$ K) _1 x* u
这种割裂从1995年开始的。 " G! c" N7 p0 {# C
幸福一村小区1995年建成的,是北京很早的商品房之一,售价每平方米1.4万元人民币,当时在京城经济界引起很大反响。记得当年,著名经济学家魏杰讲课时说,工体北的幸福一村售价这么高,卖给谁啊? * S, ^- s# o- f9 h# [
但是,中国的市场经济有自己的特殊性,与权力结亲,称为权贵资本主义或裙带资本主义。幸福一村小区的房子,主要卖给了北京市政府和一些部委,然后分配给领导们。北京市的多位市领导、多个部委的领导都住在这里。 9 p: m. _$ }, f$ V$ F. [9 R: s& W9 n
1998年幸福二村开始了危房改造,房子售价是每平米1.08万到1.2万,买主也主要是政府部门和有钱人。但是幸福二村的房子并不好卖,虽然地段好,但是户型不好,小区属于甲宅级别,但价格比公寓要高,所以卖得并不畅快。开发商就把一些卖不出去的房子,装修后用于出租。然后慢慢卖、慢慢降价,到2003年非典时期,每平方米跌至8000元,还可打9.8折,我就是那时买的房子。
& X0 g& B- L k$ x' L) _/ d; J我买了31号楼一套四层楼的东西向两居室,ffice:smarttags" />96.8平方米,花了80万元人民币。在幸福二村小区,我们费劲周折成立了一个业主委员会,我是成员之一。这让我更多地了解了中国的一些事情。 . |! [7 e; c' ]! o& m6 [
权贵集中的小区
& I* ]0 c) K' X, g7 ~' H7 V小区的两居室大部分是180平米,3居是220平方米,4居是260平方米。住着北京市、其它部委、国家直属局级、中央企业、银行系统的领导,正厅级以上得有20多位,省部级有7、8位。每天早上可以看到不少的挂警备牌子的奥迪车。
. C# U; i6 Y: K- `) E, y R那些人民的高级公仆们每天油头粉面地从楼里出来,坐进车里,奔向各自的衙门。
- ?# M9 h1 K' c; S1 Q& F/ ]' e众多公仆手握公权,面对诱人的利益,难免个别意志不坚,小区里的人民公仆落马的有几位,而且具有全国性影响。 6 m4 j+ E1 H0 f/ [4 \' B: A$ q
小区出的最大贪官,也是近几年共和国枪毙的为数极少的国家部委局一把手,引起了国际上的震动。他就是原国家药监局局长Z某,利用手中掌控的新药生产的审批权利,大肆敛财。被处以极刑,家产全部没收,老婆和儿子全部被抓。真正是家破人亡。这位复旦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临刑前自白,后悔自己走上了仕途,他说,如果自己干专业,最差可以当个博导。如果走仕途,在一个清水衙门,或是任个闲职,也能混个平安。这番话,看出来是发自Z的肺腑,令人深思。
/ ]0 A" J9 M8 f! _1 |% i3 G" v" y这位Z某,我在小区里还曾见过,一位面目很清秀的人,文质彬彬,看不出有什么官气。但是,在巨大经济利益的引诱下,在众多行贿者的强大攻势面前,他终于难挡粮衣炮弹,败下阵来。 7 \* [9 E" G" l$ f3 v0 S
小区里的另外一个著名贪官,是海淀区区长Z周,曾是北京的风云人物,当选全国名星区长,也是近年来被判刑较重的区县一把手。这是从清华大学团委书记任上调到地方工作的优秀人才,受贿一千六百多万,被判死缓,妻子被判无期徒刑,个人财产全部没收。他表弟在幸福二村小区也有一套房子,也涉案被抓。还有一位安徽的副省长在这里也有房子,出事后,房子被法院拍卖时,小区里曾贴出告示。
7 H5 b# `# d2 f) }我是业委会成员,知道很多人在幸福二村小区都拥有多套住房,相当一部分人是公权人士,至于房子是怎么获得的,不得而知。 . b! F2 {' F7 c6 x+ T9 U# C3 R4 _
当然,大多数高级公仆都是不错的,为人廉正,能力很强。像原北京市市长M某,后来因非典辞职了,复出后到山西省任职,又因矿难事件而辞职。 # h6 ~1 M7 V6 w$ d/ b# Z4 j" ^- `
M市长官运不济,但他的接连辞职,却开启了中国干部问责制的形成,这可以算是他为中国吏治做的贡献了。
- O- g1 C e2 E4 s幸福村,不再属于平民百姓
" K+ B* G/ X1 o0 C/ T5 ]4 Z幸福一村、二村、三村,如今大兴土木,正在拔地建起一幢幢楼宇。最早建成的是首开幸福广场,当时规划时,吹得神乎其神,又是国际风情街、国际艺术街、跨国公司总部、空中四合院,但建成后三年了,首开幸福广场的办公楼部分仍没有公司入住,挂着招租的大牌子,很显眼,后面的公寓住户也不多,有几分冷清。 ' f2 b; h: g' c, P
一路之隔的“工三”在2008年正式开建,新东路对面的三里屯那边,新落成的美屯影城、阿迪达斯中国中心红红火火开了张,加上三里酒吧一条街,每到夜晚,一片繁华喧嚣。
( V! b ^4 t1 U. a在世茂集团的“工三”已经开盘,主要是写字楼公寓,售价定位在3.6万元,主打北美市场。工体北的太古广场已经盖到四五层了,售价低不了,届时这里真正成为一座国际城,将更繁华热闹。 ( s' k) h- v/ j- A2 F
当然,离普通百姓越来越远了,是名符其实的富人区。
1 K& X* G! v7 J0 ^' T' r* F# y/ w我也于2008年12月份卖掉了幸福二村小区的房子,搬离这里。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