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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ffice ffice" /> # p4 y% L; Q/ R
$ s: R5 s! f& {老金走出拍卖的世纪饭店的大厅,突然,他眼前闪现出一片非常熟悉的、黄澄澄的亮光,直晃的他两只眼睛如同斗鸡眼一样,变成了对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发光的物件。职业的本能使他的大脑一机灵,浑身的血液加快了流速。怎么,蛤蟆又跑出来了? : r# s7 K* |0 X
正当他如醉如痴,百思不解的当儿,一个公鸭嗓惊醒了他公鸭嗓:“金爷,请您掌眼。” . ]& L$ \% P: H; J+ X
老金收回神儿来,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看上去弱不禁风,脸色灰暗,精瘦的男人,西服革履的还算精神。在他手中,千真万确地拿着一只金蟾,和自己刚拍卖出去的那只一模一样。 8 n0 G0 A7 Q7 ]
“见鬼了,莫非这鬼东西真的成了精,真的打遁跑了出来?还是眼前的这个戴眼镜的瘦子刚偷出来?不,都不可能。” 4 {) C, S1 k8 @0 i1 A/ d2 |6 y# A
“金爷,瞧不明白不是。甭让您着急猜闷儿,我立马告诉您。”公鸭嗓这么一说,老金急不可待的点了点头。 2 _) J7 [7 E% Z4 }
“金爷,您刚得了100万,可我这儿还有100万,您站稳喽,别吓着您。” & q# |& P" C: N* t4 B2 A
“你快说吧,别啰嗦了。”老金脑门子直冒火。
3 x* y- h# p# u, e' j7 j u“俗话说‘好事成双’,您仔细瞧瞧,这只金蟾和您的那只不一样。您那只蛤蟆头向左扭,我这只蛤蟆头向右扭,这俩蛤蟆正好是一对,一公一母。您那只是公的,我这只是母的。” / X, |" x1 O. [9 b2 T
老金惊呆了!真有这等奇事! 8 d3 x* X$ g0 D( X
“这位先生,您的宝贝能让我瞧瞧吗?”
: O0 Z; P! W1 o) N( C( ]“正是让您掌眼。”
, \4 h" [- I z9 v老金小心翼翼地从公鸭嗓手里接过金蟾,从兜里掏出放大镜,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这质地、这颜色、这光泽、这重量、这感觉都对,老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子,是真的。 , i$ ^. M. |/ M" Y0 J
公鸭嗓在一旁通过老金的神情,早就看出个八九不离十,一把又把金蟾抢了回去。
% Y, N7 U0 M) O+ d- V& ?+ k“怎么样,不错吧。” ! n. D% z# K5 p
“那您是……”老金心里充满疑惑,是显摆显摆还是要出手,不知公鸭嗓要干什么。 # I7 n! `( X* V6 E, k2 w$ \; E1 x
公鸭嗓说你:“金爷,不瞒您说,孤雁难飞,要是这两只金蟾凑在一块,可就不是200万了,300万,500万也是它了。您不动心吗?”
3 U/ C* P6 f1 r一阵激动,一阵亢奋。老金脑子里变成了一片蓝天白云,在这美丽的背景里,只有一对金蟾在结伴飞翔,在鼓着眼泡向他笑。 ! L, m% \+ Z3 M& J9 b" J
老金急切地问:“这位先生,您的意思是——” 6 ~1 y0 w" S0 p. _) Z
“金爷,我就是找您商量这件事来了。” $ X! z6 G' H, H
“您尽管明说。”
. P. t& p- }4 k! X) }8 w老金越急,公鸭嗓反而越不慌不忙。悠闲地从兜里掏出一盒“三五”,“啪”地一下弹出几根,给老金上了一根,自己叼上一根。打火机的火苗把靠得很近点烟的俩人的脸照得通红,真是烟酒不分家,这烟一抽上,哥儿俩显得亲多了。 6 F# d9 T P% }0 G o- O7 @
公鸭嗓深深地抽了一大口,吐着烟圈儿慢吞吞地说:“我这只金蟾早就上了国际互联网找买主,可一直没人认。刚才您拍卖金蟾的消息一上网,马上有一个美国人、一个台湾人、一个香港人,还有一个英国人打电话给我,要高价收买。不过条件是必须是一对,您得把您那只再买回来,咱们哥儿俩强强合作,一块卖一个好价钱,二一添作五。” 3 g0 d4 q* b3 v% g( ? p$ Q$ q
“什么,卖给外国人?让我想想……这事儿我可不干。” T# r: n$ L! q" ~) g, A6 v
“我说金爷,谁嫌钱多了扎手啊。这东西存在外国比存在国内还地道呐!您没听说过净是这大案,那大案,博物馆被盗的事,电视都播了。万一让专偷文物的高手顺了去,那才叫窝心呐。那您对文物的钟情不就白费了吗?卖给国外,人家什么保安设备,那才叫保险呐!再说,文物是全人类的共同遗产,得让全世界共同观赏,总不能老是锁在咱的保险柜里不是!”
0 k7 B+ Z1 O; N公鸭嗓这一番话,还真有那么点不好批驳的邪理,钱肯定多赚不少。可不知怎的,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个老奶奶剜心割肺一样的难以割舍的目光。他狠狠地咬着牙,牙根好像渗出了血,脑子里硝烟骤起,激烈得不亚于海湾争战。
& o' b! [: W6 V6 ^9 B时间凝固了足有三分钟,老金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不!而且是斩钉截铁的。 * e- w) B7 b4 I2 U; u$ u" k# R1 _
老金坚定地说:“我不能光为了钱,老金就是老金,老金是喝京城的水长大的,做事要对得起这片土,要对得起老祖宗,这是我老金的原则。”
( a% |5 Q7 u$ E7 x& f; I; ^“我说金爷,您真是鬼迷心窍,咱别急,找个饭馆坐下,慢慢谈。”
2 J8 C' P# U% P$ n+ V老金说:“行,我请客。”
3 e, ~8 E7 ?8 m* o此时的老金,只被一个信念笼罩着:我不仅不能买回自己那只,而且还一定要把这只买回来,在卖给那个国家博物馆,让着宝物在它的家乡生根出彩。 + @' j1 `" C+ G1 S
俩人一转身进了一家咖啡厅,相对坐下,靓丽的小姐端上了香浓的咖啡。
! S) t# l$ W& \( I+ `* F& w公鸭嗓地上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宝龙阁主,任墨欣。
8 x o3 R P& ^+ w9 J _1 A公鸭嗓呷了一口咖啡说:“金爷,我也是老狐爷的朋友,朋友套朋友,咱哥儿俩就是朋友,金蟾的事,咱慢慢商量。一个是您想通了,一个是我想通了,再一个就是有了更好的招儿。”咱甭着急,手里攥着金蟾,就是攥着起码100多万。”
5 R0 R+ F$ B" w& N1 G可老金嘬不住了,他的脑子已经进入一种游离现实,纵横驰骋的状态,只有金蟾配对这一件事,其它的什么全忘了。他怕公鸭嗓跑喽,确切地说是他怕金蟾跑喽。错过时机,也许以后永远也见不着了。
9 v2 n/ [/ H6 w' m老金顾不上喝咖啡,急切地说:“古玩界里都知道,我这个人是急脾气,火性子,直筒子,不喜欢绕来绕去。既然都在古玩界混,又淘得同一对物件,这真是缘分,看来咱哥儿俩还真得合作一把。不过,人各有志,不能强勉。但有一条是真的:咱们都是中国人。所以,按我的意思,您把金蟾给我,钱由您说。”
2 E5 {; K$ k/ j1 `“‘姜是老的辣’,您想转手落大头。”公鸭嗓说。
& p) K0 F& m) m' w2 G' @7 I. e- B- l“不,这只金蟾由我拍卖,上次拍卖垫了底儿,各大藏家瞄准了这宝货,买了那只金蟾的博物馆也一定势在必得,价格一定会攀升。拍好了,多拍的钱全都归你,我一分钱也不要。”老金亮出自己的底牌,
, Q7 Z$ | p' a9 L1 I4 y- N0 J6 \公鸭嗓满脸不满:“凭什么你拍,我自己拍。” 1 N! y, m& w8 R! h. v0 I: |
“不!你拍和我拍不一样。你再拍一次也是盛事。但我淘得那只金蟾,是我古玩生涯中的一个转折点,我觉得命中注定我和这两只金蟾连在了一起,冥冥中好像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命令我把这两件东西凑到一块,让她昭显于世,这是一种‘精神’。”
( `( J' j. V$ w& t老金习惯性地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这烟什么时候点上的他早不记得了。他眼神里饱含着极大的渴望,盯着公鸭嗓接着说:“如果您拍了,我在这里面好像缺了该做的事,这是我后半生永远也不能弥补的一种缺憾。永远让我添堵,永远让我不安。您听说过民国时天津劝业场的一个古玩商,因为鉴定一块田黄石走了眼,没留住宝,半年后愣是憋闷死的事吧,恐怕您要是不成我之美,我的‘精神’就散了,下一个为古玩牺牲的就必定是我了。 , R8 T8 T( D+ [' d8 q6 f7 ~
公鸭嗓一听此言,愣了半晌,突然一拍桌子说:“罢了,您的大道理和高深的词儿我也不懂,我就明白一条,您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是‘小人爱钱,唯利是图’。就按您说的,我把这个‘母’给您。不过我手头眼下钱紧,您得先给我100万,等您拍得了,你再留下您的100万,多拍的全是我的。”
' L* E4 e. A7 v) {: K* U5 T) P老金就等他这句话呢,高兴地连连点头。
. w+ d( J T3 e0 k只听公鸭嗓又开了腔:“不过,我也不能太黑了,省得不得好死,您忙活半天,多拍的钱给您抽5%的头,就算咱俩朋友的情分。”
* N4 e7 g! V! o ?老金一听,乐了。老金说:“算你懂事,今后还能在古玩界混,有什么支派不开,尽管找我。”说着,和公鸭嗓食指一勾,嘴里一块说着“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要!”这买卖就谈成了。 9 e c; k/ X ]! ]5 ~* @
老金一把拿过装金蟾的锦匣,毫不犹豫地从内衣兜里掏出刚从拍卖公司取来的支票。一看支票,公鸭嗓如同一个半年没有收获的猎人,看着支票,眼神像扣着扳机瞄准了一只肥大的梅花鹿。 ' g1 q% K3 ~+ {5 `! K8 z, @
老金郑重地把支票交给公鸭嗓说:“这是85万,拍卖公司扣了5%的代理费和所得税。”
1 Z% b7 q+ b# n) X, ~公鸭嗓打了一个大哈欠,飞快地接过支票说:“哎哟,敢情还得交税呀,还不如……”他原本是想说“还不如卖给外国人”,但马上反应过来老金不爱听,就吞了半截话。接着说:“就这么着,下回您收回90万,还是您会算,我算服了您了。就等着听您拍卖的好消息了。”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 D! n- P' V/ i* K( I! L4 o1 U+ D老金说:“你怎么了,好像大烟瘾犯了。”
* A* _3 a0 P3 k9 E公鸭嗓连忙掩饰说:“嗐,昨儿打麻将,一宿儿没睡。得,我还得会个朋友,我先行一步了,拜拜!”一转身不见了。 |